公婆对她越来越冷淡,连佣人都在私下里悄声议论,说她骗婚,明明不孕却还要嫁进豪门。
虽然赵文川对她一如从前,可是两人之间还是变了,再也没有从前那般亲密无间。
直到她看到赵文川和另一个女人的视频,他们在苏格兰弗尼斯机场旁若无人地亲吻……南蕾便知道,她和赵文川到头了。
那个从她十七岁便心生爱慕,梦想一生一世在一起,直到白头的那个人,终究离开了她。
南蕾将那段视频转发给赵文川,提出离婚。赵文川在初始的沉默过后,说那个女人只是个酒后的意外,可是南蕾已经不愿再坚持下去了。
她一定要离婚。
见她执意如此,赵文川最终同意离婚,财产分割,随便她要什么。
南蕾什么都没要。
当初结婚时,的确是她高嫁了,赵家是海城四大豪门之一,而他们南家不过是普通商人。赵文川不签婚前协议,想必当初对她的那份心是真的,只是可惜,经不住时间。
如今,南蕾连他都不要了,更不稀罕他的钱。
“叮——”的一声轻响,电梯到了地下车库。
南蕾去取车,她的卡宴停得不远,走几步便到了。
雪白车身光亮如新,到离婚之前,根本没开过几次。那是家里给她的陪嫁,包括她现在住的海边那栋别墅,都是她父亲南如森在她结婚时亲自为她添置的。如今成了她在离婚之后的倚仗。
只是这车和房,不知道她还能拥有多久。
因为她执意要和赵文川离婚,把她父母气得不轻,说不定哪天就要把这些都给要回去。
深深吸了一口气,南蕾发动车子,慢慢驶出地库。
好在她如今已经有了工作,也没什么可怕的。
外面还在下雨,细密的雨丝敲打在车窗上,被雨刷刮成两道弧线,灯火霓虹的城市夜景在沉沉雨幕中晕染成一片模糊的色彩,斑驳陆离,支离破碎。
深夜的街头冷冷清清,人车稀少,南蕾一路疾驰,不过半小时便回到靠海的别墅区。
黑色铁艺围栏上爬满蔷薇,淡粉色花朵在细雨中簌簌摇曳,一辆通体黑亮的劳斯莱斯停在昏暗的路灯下,在蒙蒙雨雾之中闪烁着沉默冷峻的光。
南蕾眼皮一跳,抬起眼帘,看到里面门廊的台阶上,赵文川西装笔挺地坐在那里,清隽的眉目淡漠而矜贵,旁边放着一大束奶白漂亮的尤金妮。
他不知道在那里等了有多久。
因为她改了密码,他进不去了。
隔着重重雨幕,他的目光和她的碰撞在一起,潮湿的空气在无声中变得咸涩起来。
南蕾很快避开他的视线,遥控打开电动门,将车开进前院停下。
下车之后,进门不过几步路,她没撑伞,缓缓走到门廊前,淡声问:“你怎么来了?”
赵文川坐在台阶上,微微仰头打量着她。
她穿着一袭宽松简洁的白色长裙,微卷的长发披散在肩后,领口露出纤细修长的脖颈,雪白的肌肤仿佛最上好最精致的细瓷,只是那薄瘦的身形太过纤弱,漂亮的脸庞太过苍白,在幽暗的雨幕中茕茕孑立,看上去萧索又孤独。
“南南。”
赵文川唤了她一声,拿着花束站起身,迈着长腿走下台阶,将那满满一大捧娇艳欲滴的尤金妮递给她,低淡的声音带着些温柔道,“别闹了,跟我回家。”
以前的时候,南蕾最喜欢他这样温柔地跟她说话,仿佛将她捧在心里眼里,无限宠溺。可是如今,一想到他也会这样温柔地去哄别的女人,往日那些温情和宠溺便好像变成了笑话。
鼻间酸涩发堵,南蕾没接他的花,绕过他走上台阶,苍白的脸庞没什么表情:“那里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赵文川抓住她的手腕,又将她拉到身前,漆黑的眼眸垂视着她,幽幽叹息道:“好了,别跟我置气。”
南蕾的手腕被他紧紧攥住,怎么都挣脱不开,嫣红的唇瓣紧抿着,不由有些生气:“不跟你置气,难道还要我原谅你?”
狭长的凤眸目光幽沉,赵文川抬手扯松领带,俊挺的眉峰隽着些疲惫:“那个人已经送到国外去了,不会再回来,以后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这件事到此为止。”
嘴角扯出一丝嘲讽,南蕾转过头去不再看他,只觉一切都分外好笑。
他说到此为止,她就要原谅他?那她算什么?
冰冷修长的手指捏住南蕾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看向他,赵文川打量着她清瘦的脸颊,幽沉的目光审视道:“若不是你吵着闹着连饭都不肯吃,我不会答应离婚。知道你不开心,我哄你也是应该。”
他将南蕾抱进怀中,清幽的古龙水香气弥散在雨意潮湿的夜色里,挺直的鼻尖轻蹭着,右手掌住她的后脑,低头去吻她的唇。
然而就在他将要碰到她的时候,却听南蕾轻声道:“可是我已经和别人睡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