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有稻崎露敏在,所以两个靠感觉认路的人也能用上地图了,虽然里面标注的情报里有许多陷阱。
“不是要回去不灭教团么,这里。”
稻崎露敏指着其中一个地点示意,地图上标注:古怪家伙聚居地。
……
“需要床铺住宿吗?干净整洁的房间,也可以寄存行李。”
翔鸟对两位陌生来客招揽道,玲珑细长的脖子上又挂上了黑色对讲机,这使她很有安全感。
“可以,”穿着黑色制服的人说,“顺带问一下,你有没有见过他们?”
另一人展开手里拿着的黑白复印件。
两人同住一间。
翔鸟领着两人去了整理一新的房间,没有电,但燃烧的蜡烛使室内还算明亮,墙壁上新写着两行字:禁止弄脏被套,保持房间整洁。
他们很满意。
日暮近晚,翔鸟在楼下给路过的旅人指明如何前往安全水源后,问他们要不要住宿或者把寄存行李,被拒绝了。她也不恼,只是等旅人的背影走远,拿起对讲机与同伴沟通。
“一个人,有行李。”她是这样说的。
放下对讲机的翔鸟接着看到另一间房的客人领着女人上了楼——不认字的人出现了,墙壁上明明写了入住规则。
她提起棍子就跟了上去。
一会,翔鸟和女人一起出现在楼下,看着女人离开,她转身又上了楼,还是那个房间。
目标是成为旅店大亨的女孩打算赚点外快,累积原始资金!
“看起来可怜。”日向阳葵说。
她们在座只剩骨架的损毁建筑下面,原因是稻崎露敏抬头时候忽然观察到了一只松鼠,嘴巴叼着像洗碗布拧的绳结。
洗碗布长了毛,干透了。
他停下来了。
松鼠也发现了下面的他们,感到危险的它迅速竖起耳朵,一动不动企图在地下的怪兽眼里蒙混过去。话说大灾难后它的远亲老鼠可倒霉了,几乎成了城中残存居民的肉类主要来源。
稻崎露敏说:“它无法接受那只小孩子的死亡。”
这件事让他想到了什么,神情近乎悲恸,又极快速地变成了凶戾的冷酷。
竹塚未千佳说:“再无法接受,它也没法再活过来了。”
她的漠然和忽视就像一层保护壳,牢牢套在身上。
日向阳葵想,竹塚未千佳杀过人,还有那只怪物鳄鱼,稻崎露敏也做了很多残忍的事……她跟着大阪的自警团的时候也是。
她实在不太聪明,想不下去了,更是觉得自己的想法对未千佳和露敏不公平。
人类大多时候的活着就是伤害别的生命,那时候没有觉得残忍,突然在某片刻里好像生出了朴素的恻隐之心,也不能说虚伪——说是虚伪又如何。仅允许完人才能感动,仅有像上帝一样知道事情全貌才能恻隐,那就只能是虚伪了。
“要去帮它把小松鼠埋了吗?”日向阳葵问。
日向阳葵把昨晚竹塚未千佳枕过的那件外套拿了出来。
他们刚才用食物引得大松鼠松了嘴,得到了幼崽尸体。
竹塚未千佳对着裹在里面的小松鼠又说:“我很抱歉。”
这是她今天第二次说。
稻崎露敏只是沉默。
那只松鼠远远看着低头埋土的四肢怪物们,竖着蓬松大尾巴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