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年轻的船员和女孩在篝火旁交换亲吻与爱情。这一刻的船员好似结束了海上流浪,回到了心灵的港湾。
不管世道搅动成怎样的浑浊处地,人总会想到办法去投射自己的感情,而且要简单,要纯粹,要永恒。
要么追求爱,要么保持恨,要么执着于某件让周围人都不太理解的事。
“露敏,你怎么啦?”日向阳葵问。
她不知道对方对可可爱爱的小猫又突然有什么意见。
稻崎露敏平静说:“没什么。”
地面的火光熄灭,天空的月落日升。又是新的一天到来。
清晨,扛着猎枪和长矛的男人发现了半艘栽倒在滩岸边上的木船。
“又是偷渡客?朱利安很容易就能把这种小船顶翻。”
不幸的是,他们还在水边发现了人体模型的残块模型样的东西,手里拿长矛翻了翻。
两人对看一眼。
……
池田亮太说:“他们打算捕杀朱利安。”
他在同其他船员清算着船舱满满当当堆放的货品,几人眼下青黑,装货太累,更何况少了一人,基本都没有功夫休息。
货船即将启航。
船头,竹塚未千佳遥望远处,水面一片平静。
“据说朱利安吃了人,看残肢还是女人和小孩子,”池田亮太无奈地耸肩,“虽然我觉得不一定是朱利安做的,但以前发生过熊害,说野兽尝到了人肉味道,食髓知味后就没办法了。”
比如棕熊就会专门把男人和老人引开,专门吃肉质更加细腻的女人和小孩。
“这里应该会游来新的湾鳄,从大断崖那边,就是不知道性格还会不会像朱利安一样温顺了。”
他们又聊起那个与船员在篝火旁舞蹈的女孩,印象里她的脸火红,光亮,满是燃烧的激情。
“太匆忙了。”池田亮太作了结语。
后甲板处,日向阳葵感觉稻崎露敏已经好许多了,让他独立转个圈看看。
稻崎露敏:“……不用。”
日向阳葵还想让他动动呢,就看到竹塚未千佳翘起嘴角、兴冲冲过来。
脸猛然接近。
“呃……怎么了,未千佳?”
竹塚未千佳把她整个翻面,再捞上拖油瓶男人,推着日向阳葵肩膀往船下走去。
竹塚未千佳告别好心的货运船,她要加入捕猎。
“可以反对吗?为什么?”日向阳葵问,她觉得那家伙很像怪兽,又在水里。
稻崎露敏很会审时度势,悄悄告诉她:“应该不行。”
“真烦人啊,”竹塚未千佳说,“只是想打个架需要理由吗?”
草壁农场捕猎湾鳄的计划是用绳子和网困住朱利安,消耗体力,脱力后拉到水浅的地方来再上刀斧电锯。
他们虽有更方便的猎枪,但可惜鳄鱼的盔甲厚实且有韧性,普通捕鹿的子弹对皮厚的湾鳄毫无杀伤力。
这样的方法就算是蚂蚁对一头大象也能猎下了。
竹塚未千佳面无表情站在围观的人群身后,周身散发着无语和不好惹的气息,日向阳葵有点怯怯地不敢接近她。
一切的前提是能在水中束缚住身长六米体重一吨的怪兽。
被激怒的湾鳄在近岸时挣脱了绳与网的拘禁,它猛地接近距离最近的人,张开巨口,咬住那人,头身摆动,如同那般摔打一条抹布,那人迅速裂断了。
庞然大物口中的两块破布。
可这时的湾鳄也在浅水里了。
竹塚未千佳于人群踏出脚步,活动脖颈,她以仿佛时间停止的速度对湾鳄出手,手臂挥出的风如刀锋利。
日向阳葵还发觉她的眼睛竟然积了墨,迅速变黑。
水没至竹塚未千佳的膝盖。
但出乎两人意料的是,湾鳄没有受到伤害——有一点吧,但这只是使巨兽更加愤怒,它疯狂地摆动躯干攻击竹塚未千佳。
摆头,甩尾,每一下都是暴击。
湾鳄外覆的盔甲如同铜打铁铸,颈部肌肉厚实,前文明用电锯都得行刑许久。
竹塚未千不合时宜地翘起嘴角,咧出尖牙:“哈!”
有力的大腿以千钧之力踢向湾鳄的吻部。
它们的速度和威力实在太惊骇,以至于围观的人群震惊下无法加入帮助竹塚未千佳。
“阳葵。”
日向阳葵忽然被唤了名字。
嘈杂的惊呼与哭声之中,稻崎露敏在她耳边低声说话,气息与话语通通灌进了滚烫的耳朵里。
听进去的日向阳葵点头。
日向阳葵找到绳索靠近神子与鳄鱼的战场。
竹塚未千佳瞥了她一眼,没有理睬。
到底是在水中,湾鳄无数次狂怒中终于咬住竹塚未千佳挥向自己的拳头——
在他翻滚身躯之前,日向阳葵也扑了上去,双手死死捆住了巨怪的身体,力气竟比肩一吨重的湾鳄。
她突然地松了劲,其中似乎一只手使不上力来。
爆跳如雷的湾鳄趁机强而有力地摆动身体,企图撕碎和摆脱小虫子,同时竹塚未千佳跟着改变位置。
日向阳葵快速恢复过来,她掰开它的嘴,让竹塚未千佳拿出了自己被鳄鱼獠牙锁住的手臂,接着用绳索缚住它怪物似的长嘴。
即便这样,竹塚未千佳的手臂拿出来后还是像果冻一样垂下——里面的骨头暴裂了。
她只单手便给了湾鳄致命一击。
湾鳄去除了威胁,恰逢草壁农场的青壮年拿起砍刀和电锯加入战场。
水深到达人们膝盖的区域全部染红。
当三角的怪物头颅掉下后,人们欢呼:“今天晚上可以吃鳄鱼肉烧烤了。”
至于那庞大的身体,许多青壮年协力才拖走。
日向阳葵从浅水中走出,浑身湿漉。打湿的刘海紧紧贴在她苍白的脸上,额头密布着说不清是汗还是海的水珠。湿发下,是一双弥漫着水雾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