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温琼手指扣着桌面,慢悠悠地,没说许也没说不许。
“你这公主,为何三番两次针对卢清,命侍女带她来着里做什么坏事。”盛菱花脸颊红润,一双杏眼圆溜溜的瞪着李温琼,红色衣裳与李温琼手中小鸟更是相称。
她心下说道,就知道不怀好意,还好自己悄悄跟过来,不然卢清不知道要被怎么欺负。
见卢清还跪在地上,盛菱花更是生气:“你为什么要让卢清跪下来。”
李温琼看向盛菱花,笑声从唇齿间漏出。
她今日笑得格外多。
“娘子问我做什么,吾可什么都没做。”李温琼抬头问道,“不知你是谁家的?”
盛菱花挺直了腰杆,气势充沛,傲然说道:“我是盛太傅之女,盛菱花。”
“你就连我也不知道,册子上面没看到吗?”她抓着李温琼的失误耀武扬威。
得意洋洋的语气配上她故作凶狠的表情,格外有趣。
卢清拉了拉盛菱花的裙摆说道:“这是我的错,不要怪罪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又怎么,卢清你不能将一切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不能让别的不知礼的人一直不知礼。”盛菱花蹲下来扶起卢清,意有所指,就怕那人听不出来。
说话的同时,眼睛也一直盯着。
李温琼甚少被人冒犯,盛菱花此人算得上是为数不多的。
“菱花娘子不如问问,清娘子对着吾说了什么不知礼的话?”她又将这事提了出来,非要让卢清明明白白的告诉她。
“卢清最守礼,她能说什么话出来。”盛菱花还不知道自家好友有什么惊世骇俗之语,仍旧理直气壮。
皇权虽大,可也不能如此以势压人。
“妾之所言,指的是公主配不上虞将军。”卢清闭目,等待着最后的宣判,她若能有幸回去,定要生几天病,从此之后再也不来这个皇城。
“这怎么,说的在理啊。”盛菱花撇了一下嘴,“那事长安城的人都传遍了,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都是这个说法。”
“果真如此?”李温琼没想到自己的风评这么低。
“对啊,你随便找个人一问试试不就知道。”盛菱花丝毫不知道收敛,还在说。
卢清已经两眼空空,开始想天牢里会是什么情形,不知道阿娘听见这个噩耗能不能好起来。
“吾为何自讨苦吃,就像之前所言吾认定虞寄书绝非佳偶良配,他人所言吾又怎么在意。”
李温琼怎么也翻不了这个篇,她不乐意被评价配不上虞寄书,纵然管不着他人,面前这两个倒是要掰过来。
“你嘴上说不在意,心里还是在意的紧。有谁会对不在意的事情一直说。”盛菱花偶有精妙之言,此刻噎的李温琼喉头一紧。
卢清又开始想断头台上的风光如何,惦念着今后千万不能让阿娘看见。
随后李温琼像是卸掉了什么,声音轻快:“你说得对,吾贵为公主,不该关注此事。”
“卢清,你起来吧。正如盛菱花所言,我若是因为此时治你的罪,将你投入大牢,送上刑台,显得过于小家子气。”
“将此事翻过一页,不用再提,如何?”李温琼见卢清面色苍白就知道自己所言句句戳中了她的心脏。
也是奇怪,卢清胆大又胆小,说她胆子大,她经常口出犯上之言,说她胆子小,她也会想说了之后,住牢房的滋味如何如何。
只可惜,她死的也很早。
此刻鲜活的样子才是许久未见。
李温琼坐着,气势丝毫不比两位站着的低半分。
盛菱花将对的事情说完,此刻发觉面对李温琼比面对盛太傅还要紧张。卢清却觉得这位殿下平静的外表下,有些说不清的爱好。
明明她也能看出这是什么想法就是要让人主动说出来。
担惊受怕一场,又说何须介怀。
真是怪脾气的公主。
“吾还有事,就不亲自送。”李温琼将良月唤来,替她送一送盛菱花和卢清,“后面还有事情劳烦二位。”
盛菱花和卢清面面相觑,后面有什么事情麻烦她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