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哥。”菜菜捏着手指,目光不断向邻鹿生的位置瞟去,“为什么不能是两个人都活下来。”
邻鹿生注意到来自这边的目光,也投以礼貌的回复,刚刚才得到玫瑰的他,此刻心情还不错。
席莫白没有回答菜菜的问题,取出口袋中怎么揉捏都不会掉花瓣的红玫瑰,端详一会又收回。
“实习生。”厨师走到席莫白身边,低声道:“老板找。”
那边的拐杖老头往这边看会,见厨师把话带到后,收回视线走入黑暗。
席莫白果断站起身,仿佛早就猜到老头会找他,脱掉工服露出里面干净的私服,这还是他从游戏大厅带来的。
幸好没弄脏,不然积分白花了,就算清洗干净,穿起来也难免膈应。
他走到老头离开的地方,向关切自己的菜菜点点头,随后走入从未踏足的黑暗。
之前席莫白想来过这里,却被守在此处的人拦住,不让进。
现在,他可以大摇大摆走进去,没人拦。
一整段路,两侧站的都是黑斗篷人,全低着头像个假人般,只有呼吸。
席莫白有个感受,就是爽。
他觉得自己像总裁,而两侧的都是保镖,头顶忽明忽灭的灯是摄像机的闪光点。想象越发丰富,席莫白真快把自己当成总裁了。
如果真是总裁就好了。
“咚咚咚。”
虽是受邀,但还是保持最基本的尊重,叩响铁门三声。
没人回应,席莫白耐心站在原地等待许久,直到走廊的感应灯全都熄灭,依旧没有任何声响从门内传来。
他不禁问向旁边的黑斗篷神秘人,“你们老板真的在屋里吗?”
黑斗篷没动,就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全然把席莫白当做空气,而他说的话也像屁一样,放完就散。
席莫白觉得“屁”这个形容不太恰当。
屁好歹有刺激性气味,能被闻到感知到。但他的话简直连屁都不如!
耐心本就有限的席莫白,最后咬着牙抠响门,这次显然比第一次要急促很多。
但……再急促也没用,里面的人根本不搭理,这是没拿你当根菜。
席莫白:“……”
合着给我下马威呢?
呼……
不气不气,笑一笑就过去……根本过不去!
席莫白抓起一个黑斗篷,虽是笑着但丝毫看不出笑意,很明显是咬着牙说话,“我踹门,不过分吧?你们不会拦吧?”
依旧无人回应。
好啊,都不理我是吧,不理就是默认,我踹了。
哐当!
看起来沉重的铁门轰然倒地,将屋内地板瓷砖砸个粉碎,洁白的瓷片碎成一块又一块,每一块都在述说席莫白的怒意。
席莫白没想到这个铁门这么轻易就踹倒了,还在原地惊讶自己力气竟然这么大,随后怒气冲冲走进屋内,先一步抢占先机。
“喊我来却不应声,怎么?之前看你挺能说的?”
员工对待老板这个态度,或许只有在副本里席莫白敢这样干。
黑色滚轮靠椅,靠背对着双手撑着桌子的席莫白,十个手指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清晰的骨节凸显出来,深色的桌子衬得这双手更是好看。
若是不在副本,把这双手拿到现实,也是让人挪不开视线的存在。
而在副本这种生死攸关时刻命悬一线的情况下,又有几个人能注意到手好看与否,都是看这个大腿瓷不瓷实,能不能抱。
生死才是最重要的。
当然你要想通过颜值抱大腿,也不是不行。
席莫白这才注意到,靠椅上冒出一截黑色发丝,可那老头的头发分明是白色的,就算有,也是点点黑色,不存在满头黑发。
除非这人不是老头。
但就算这样,席莫白也不会绕桌子去看这人究竟是谁,若是做了这件事,就算对峙失败。
没多久,椅子缓缓旋转,坐在上面的人那张脸逐渐显现,那是席莫白最不想看见但又想看见的脸,很矛盾又意外和谐。
这样矛盾的思想,却和谐融洽,对于席莫白来说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尤若为什么在这里?
还坐在老板的位置,难道是我走错房间了。
可他来时还特意留意,这里总共就一间房,不存在走错。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席莫白深棕色眼眸眯起,眼前危险而有魅力的人,正弯唇抱着手臂,背靠椅背好整以暇看着面前人,丝毫不畏惧两方视线的碰撞。
意外的是,尤若面上也带了一个单框眼睛。
只不过席莫白是带在右边,尤若带在左边,还十分孔雀开屏的配上纯黑但又亮闪闪的耳钉,上挑的眼睛带有极强的侵略性,与席莫白那双看上去毫无敌意的眼型。
简直一阴一阳。
正是这样的目光,此刻玩味看着席莫白。
席莫白同样回以笑容,也挑衅瞧人,“你怎么在这?”
哐当。
倒地的门自动抬起,与门框严丝合缝,把没有窗户的屋子,形成一间压抑的场合。
空气不再流通,外界所发生一切都与此处无关,这是一个只有席莫白和尤若的小空间。
两人心跳此刻变得清晰,毫不留情相互撞击,两朵玫瑰也都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一朵凋零,一朵绽放。
一朵死亡,一朵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