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筠的成名之路。】
而悬在第二位的热搜,【惊,商虞以前竟是滑板运动员。】
一大清早的,节目组弥漫起诡异的氛围。
这节目又没法拍了,两个空降热搜都落在自己节目组,导演想死的心都有,亏得梁筠当赞助商时他高兴的二五八千,商虞进节目组更是以为事业第二春来了,结果好啊,这两人齐齐给他摆了一道谱,成也一时败也一时,导演只得苦笑,把牙捣碎了往肚子里咽。
柳禾给商虞打来电话,末了的时候说:“姐,这综艺真不该上。”
商虞没说话,却在心里说,怎么不上呢,不上的话怎么引来梁筠的动作,扳倒他也不会如此之快。
梁筠的热搜挂了好几天,成名之路,这样的词条听起来就让人好奇,更何况这人还是梁筠呢,吃瓜的人都是兴高采烈走进去,最后捏着鼻子出来的。
那洋洋洒洒的故事里,满满的都是欲望。
梁筠出生并不好,那时候,梁家秉承着要生儿子的想法,接连生了两个女儿才有的梁筠。
梁父梁母是想把他当宝贝疙瘩宠,可上天不同意啊,尽管一个姐姐出嫁了,拿了些彩礼钱,一个姐姐上学刻苦,下学还帮着家里做农补贴家务,一家人有什么好点的都紧着梁筠,但他十三岁那年,梁父上工地,从高架摔下来没了命。
天塌了一半,梁母又顶起来了。
少了一张吃饭的嘴,在梁母看来,家就不是家了。
女人整天以泪洗面,糊里糊涂嫁给梁父一天好日子都没过,死的时候堪比解脱。
在女人的脸被白布子盖起来的前一阵,梁筠跟着大姐去了趟上海。
繁华使他仓促,紧张,那年他十七岁,回家后没多久,梁母上吊自杀。
天真的塌了。
那时候出嫁梁筠的大姐时,急着拿彩礼钱,悲剧啊,总在叫可悲的环里渐渐套出一个圈。女人嫁的不好,帮衬不上梁家不说,梁父梁母去世后,婆家彻底让她和弟妹断了联系。
梁筠大姐的婆家人是这样想的,爹妈死了,这抚养的担子岂不是要落在大姐肩上,嚯哟,他们可干不来接盘的事,更何况那会儿大姐怀着孕,肚子里可能揣着一个男娃,婚,不能离,日子,就得这么过!
大姐指望不上,和二姐相依为命吧。
别说梁父梁母去世了,就是他们在世的时候,也从没给过梁筠二姐一毛生活费,横竖算来算去,二姐多一毛钱都没法养梁筠。
梁筠十八岁那年,在家一个人过完饥寒交迫的年,随后没放过家里任何一个角落,连茅屋外头的砖头都翻了一遍,拿着六百七十块零五毛,只身一人去了上海。
他长得好,长得帅,端了半年盘子。
某天一个夜总会的主管到大排挡吃饭,看见梁筠的时候眼睛都直了,在饭店端盘子?太可惜了,来夜总会端吧。
于是这荒谬的成为了梁筠的第一块跳板。
他的人生在那时候彻底分崩离析。
在这种高级夜总会上班,工资就高了起来,都是有钱人,一晚下来,光小费洒的那点水,都抵上梁筠以前三个月的工资了。
那段日子,他的皮肤白了很多,五官立体,穿夜总会统一的工作服也帅的挑眼,同一批进去的人,数他小费拿的最多,但受到的凌辱也多。
有些客人给他砸钱让他陪睡,或者做些让客人爽的事,提这种要求的,富婆多,男的也有。
梁筠每次都笑嘻嘻的推脱,多数时候会换来有钱人的一句:“骚货,给钱还不乐意。”
有钱了,梁筠就开始在心里盘算,他现在年轻,多干几年,攒到三十万后他就从夜总会离职,去开个小店,至于这店是卖什么的,梁筠暂且还没想好,但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生活。
烟,音乐,迷乱,交合,这样的环境里待久了,梁筠有时候会产生怀疑,也会产生憎恶,但他每次都在心底对自己说,再等等,等攒够了钱,一切就都好了。
梁筠过年从来没有回过家,他早没家了,和大姐二姐从来没有联系过,日子一天天的,梁筠觉得好像自己一出生那就在过这样的生活,爸妈,家,从来没有存在过。
不记得哪一年的跨年夜,梁筠被安排给顶级vip的贵宾们送酒举牌。
就那晚,一切都像失了轨的火车,突突突往黑暗中前进。
顾行捻着烟坐在真皮沙发上对他说:“进娱乐圈吧,我保证三年内让你红遍大江南北,但条件是你得跟我。”
这个跟,到底是怎么个跟法,顾行没说,就说了你得跟我。
梁筠同意了。
本来要改名,但顾行找人算了一卦,不能改,改了名就改了命了。
行,不改就不改吧,他也觉得梁筠这名字好。
接着,梁筠接到了第一部电影。
而后,是第三部,第四部。
不到三年,杀出来的黑马红得发紫。
你得到了我给你的,我总要拿点我想要的吧。
梁筠才知道这个跟,原来是这么个跟法。
他成了顾行的,情人。
成了顾行的独属物品。
帮顾行爽,帮顾行满足一切变态的龌龊想法,梁筠麻木如狗。
他是一个男人,同时也是另一个男人的玩具。
他想过逃,但顾行说:“年轻的身体啊,和年轻的脑子一样,总把事情想的简单。”
那晚,顾行用了能用上的一切刑具,梁筠痛不欲生,却在三天后拿到了人生第一个最佳男主角,顾行摩挲他的唇:“送你的礼物,喜欢吗?”
梁筠就是在那一刻知道的,他这辈子,就这样了。
*
顾行是谁啊,牛人中的牛人,大佬中的大佬,本以为是脱缰的马,结果是被拴起来的哈巴狗,这谁不说一句,卧槽!劲爆。
商虞坐在屋子里,安静的翻了几页微博后咔嚓摁掉手机屏幕。
电话响了,一声乍起,还怪瘆人的。
熟悉的电话号码。
商虞接听,那边寂静,过了会儿笑了一声出来,更瘆人了。
“商虞,真的是鱼死网破。”梁筠哑着声音,他好像站在有风的位置,呼呼呼的吹进听筒里,商虞听的格外真切,反倒他的声音,飘飘散散的,“没想到,我是真的没想到,商虞,要死,咱俩一起死,好不?”
说完梁筠自己先失了笑,他疯疯癫癫的对着听筒说,“顾行不会放过你的,你会死的,商虞,你会死的,你的事情已经被曝光了,你那年不是在准备奥运吗?但你爸居然为了你死了,你以为只有你能查到我的事情吗?我也能查到你的,我的事不就是你放出来的?我也告诉你,你的事也是我放出来的。”
说完,梁筠喘了口气,“商虞,鱼死网破。”
商虞没反驳,尽管,梁筠的事情并不是她发现的,但她心中油升起报复的快感,女人抿抿唇,黑色的瞳仁跟夜色融入一体了,商虞说:“梁筠,下辈子别投人了,投成一只猪吧,好歹吃睡能自己做主。”
梁筠安静下来,只剩风声呼呼作响,半晌,他轻轻出声:“商虞,我是爱你的。”
商虞早已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梁筠自杀的消息,被高高挂起。
舆论,讨伐,网上热闹极了,商虞心里一阵恶寒。
但梁筠的事,是被一个商虞怎么想都没有想到的人牵扯出的。
她说:“永远不要低估为亲人报仇的决心,我要他死,阎王也留不住,是,他背后的权力再大,但地府里被他害死的人拽着他的脚呢,他的命,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