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步……”

商虞没再说话，拿过一旁的手机帮她叫车，柳禾看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商虞给她念了遍对她而言早已滚瓜烂熟的手机号码后四位，柳禾尴尬一笑，心里琢磨着刚刚自己多什么嘴！

接着她客气的道了声谢，出了公寓门后一颗悬着的心才放回肚子里。

柳禾走后，商虞一个人在客厅坐了会发呆，涣散的目光重新聚焦后，商虞已经不自觉翻开相册，盯着那天从秦意家拿回的照片，心里空落落的。

照片被磨损到发皱，商虞指尖轻轻抚摸着画面里的老人，爷爷奶奶，还有……商虞移开手指，露出一个张稚气的面孔。

小女孩扎着两个羊角辫，发绳是奶奶辈都喜欢的小红花，很洋气，照片是冬天拍的，小女孩穿件羊角扣的鹅黄棉衣，眼睛很大，红扑扑的小脸看起来特别喜气。

两位老人笑得慈祥，这是第一张。

也是最后一张照片。

人活着，好像都有个念想，念想没了，就好像什么都没了。

商虞撇过脸，心里空洞，脑子也是空白一片，后半夜不知道怎么着就憩在了沙发上，客厅窗帘都没拉，大清早的太阳刺的商虞不得不睁开眼，迷迷糊糊伸手去捞被子，一转身滚到了地板上。

“尼玛！”

商虞摔蒙了，得亏地板上铺了摊子，可额头撞到了桌子边上，阵阵痛意不太真实，商虞骂了一声，撑着桌子坐起来，左手还紧紧攥着那张照片。

商虞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语气清脆的说：“爷奶，现在早上也没人叫我起床喽，我想睡到几点啊都没人管我。”

商虞站起身来，把照片夹回相册第一页，再开口时虽说笑容淳朴，可口气落寞道：“只是怎么，我总想回到过去呢……”

大房子里，回应她的只有无声。

“人一旦总想着过去，就会陷入无底洞，无法直视和面对未来。想知道怎么破解这种局面吗？充值VIP告诉你答案￥”

商虞眨眨眼，手指毫不犹豫点向右上角的叉。

刷微博总能刷到这种小广，商虞索性不刷了，咔嚓摁灭手机，随手放在化妆台上，造型师正在给她做头发，见女明星抬起头，热络的挂起笑容：“商虞姐，这发型做的可还行？”

女人抬眸，直面镜子里的自己。

乌发红唇，盘发显出头骨的优越，皮肤白皙，脸上没怎么盖厚重的妆容，眉毛毛茸茸的流感就算怼脸也毫无瑕疵，眼间锋利却又风情，红唇极大程度上盖住了她本身长相的三分纯，五官就妖媚起来，侧颜鼻梁高挺嘴唇饱满，最有特点的要数她的眼睛。

眸子如一片清澈的黑潭。

幽深，深不见底。

造型师在她耳垂坠上品牌方的翠绿宝石，不俗，很妖。

商虞勾唇露出一个满意的笑，确实美。

紧接着，商虞换上礼服。

她已经可以熟悉的面对一切媒体，在最闪亮也最渺小的闪光灯下，商虞从容老辣的走到品牌方摆放的大LOGO前，一手叉腰，在接连响起的咔嚓声中，商虞意识却有一瞬模糊。

在秦意的逼迫下，商虞一步一步，在“红毯”上前行。

前方的闪光灯和摄影机，以及它们背后乌压压的人群，组合在一起像吞噬人的悬崖。

她是耀眼存在中的其中一个。

盘发造型露出她优美的脖颈，锁骨性感，垂下的钻石压在上面让人忍不住想要远观却不敢亵渎，与之相配的是鎏金抹胸礼服，耳朵上的绿色宝石低调华贵，这些外在勾勒出被精心雕刻出的商虞。

一个闪光灯对着她接二连三怼脸轰炸，商虞仅存一秒就回过神，大方露出完美笑容。

红毯走完即是酒宴，商虞百无聊赖端起一杯威士忌在角落缓慢品尝，液体滑入口中，商虞居然常不出半分味道。

人群中扬起喧闹的名利场，商虞又端了一杯红酒，入口醇香细腻，吞下喉中泛起清新的甘苦。

这杯可算勾起点商虞的兴致，她仰头一饮而尽。

“看不出来啊，你酒量真不错。”

叶笙也端起和她那杯一样的红酒，冲商虞做了个干杯的动作，品尝一口后放下酒杯，“还记得我不？昨天刚见过。”

说完怕商虞不记得似的，两只手比耶比做兔耳朵的形状放在脑袋上：“小白兔，记得吗？”

商虞又端了一杯红酒，表情无语：“倒也不必。”

叶笙放下手，语气自然，“我这不是怕你忘了。”

商虞没接他的话。

叶笙前不久出演的电视剧大火了一把，他长相和综艺里表现出的性格都像当下时兴的热词，小奶狗。

现下穿着西装，左耳上打着一枚耳骨钉，这种反差很拿捏好这口的人，但商虞不喜，看他一眼，见叶笙不走，商虞掂起桌上的酒杯，目光定位在另一个角落。

正要迈步，却来了位不速之客，自认为很熟的冲她道：“好久不见，商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