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

将朝是真困了，几乎是一沾床她就闭上了眼睛，周定沉把床头灯关掉，找到最熟悉的姿势把她抱进怀里。

卧室里一片黑暗，唯有床头柜上的手机发出了微弱的光芒，周定沉很难不注意到，眼神沉沉地望过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十几分钟后，怀中人的呼吸渐趋均匀，显然已经睡沉了，他没有过多挣扎，思索了两秒便屈臂探身，伸手将手机拿到了手里。

将朝的手机是面容解锁，不过密码他也知道，打开手机后三两下就划出了他想要看的聊天框，对面已经发来了新的消息。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五月一，你不是说那时候德国天气好吗？刚好。

——我就在慕尼黑转转吧，你不是还要上课吗，太忙的话也不用陪我。

——在德国说英语也行吧？

——睡了吗？

——忘了我们有时差了，你那边应该都凌晨了吧，是做作业做这么晚吗？得好好休息。

——晚安。

230

高二那年陈慎给将朝写过一封情书。

一张对折的草稿纸，字迹潦草，不知道什么时候夹在了她的竞赛书里，只是还没等她发现，就先被给她收拾书包的周定沉注意到了。

彼时将朝正在参加每周惯例网球训练，下了课的周定沉来场馆等她结束后一起回家，被她匆匆嘱咐了一句检查书包，说自己上次模考的卷子好像没带。

又丢三落四。

他无奈地数落了一句，走到她摆放杂物的位置上。

书包打开，里面只有两支笔和一本厚厚的数竞书，他把书拿出来翻了翻，仔细检查书页间的夹缝。

薄薄的草稿纸轻飘飘的落在地上。他俯身拾起，正要放回去，却看见了角落里陌生的署名。

将朝，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陈慎。

231

将朝聪明漂亮，名字和照片常年挂在学校的光荣榜上，就连高三也有不少人知道她，周定沉每每听到别人问及自己的妹妹总是心浮气躁，不等别人开口说明来意就冷漠地换了话题。

如今这样一封直白的情书骤然出现在他面前，他自然无法做到视而不见无动于衷，抿着唇将其用力捏成纸团收进掌心里，对着场中挥汗如雨的将朝道：“没找到，你放哪了，我回去给你拿。”

将朝用力挥拍，头也不回道：“应该就在桌子上，你找一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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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定沉熟悉将朝摆放东西的习惯，轻而易举便找到了她遗落的试卷，正准备离开教室，几个学生结伴走了进来。

他经常来找将朝，她的同学多少也见过他，知道他是将朝的哥哥，所以我见他站在她的位置上也没说什么，自顾自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但周定沉的脚步却顿住了，看向其中一个男同学，问：“你好，我想问一下陈慎在哪？”

233

周定沉如愿在篮球场找到了人。

他正好要去食堂吃饭，刚抱着篮球跑出来就被人堵在了门口。

他知道这是将朝的哥哥，有些疑惑，挠了挠脑袋问：“有什么事吗学长。”

周定沉面无表情地把手中快被捏烂的纸团展开丢回去，说：“不要影响朝朝。”

他伸手抓住飘落的纸张，看了一眼，毫不在意地说：“我是玩游戏输了才……”

“不用和我解释，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周定沉毫不留情地打断他，说：“以后不要再写这种恶心的东西了，朝朝有很多事要做，没空理你。”

这话就有点难听了，陈慎把那张纸折好揣回兜里，笑了笑，说：“就算是哥哥也管不了那么多吧，我们玩个游戏而已，将朝还没说什么呢。”

周定沉说：“是不是玩游戏你自己心里清楚。”

陈慎没有丝毫被拆穿的尴尬，还是一副笑模样，说：“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将朝说不定也……”

“别做梦了，”周定沉难以容忍他把这句话说完，第一次用一种不太礼貌的眼神打量了他一下，斩钉截铁道：“别做梦了。”

“哥哥，”陈慎把他看作了一个操心孩子的大家长，还是咬牙笑，跟着将朝一起叫他，说：“我和将朝肯定不会影响成绩。”

“我和朝朝不是亲兄妹，”周定沉看穿他的心思，眼神冷，声音更冷，说：“我妈也没给我生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