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千翟与水福赶到东大营时,数十人整齐的站着,不少人脸上挂着彩,余千翟扫过众人的脸,森然道:“谁带的头?”
其中一名将士上前一步,“禀将军,是付元青。”
付元青指着说话那人吼道:“你莫要信口雌黄!”
水福上前照着付元青的脸狠狠甩上一巴掌,“叫你回话了吗?”
宏哥姗姗来迟,走路姿势有些奇怪,“将军。”
余千翟抬手示意宏哥不用多礼,继而指向最先开口的将士,“你,继续说。”
“付校尉在军中散播谣言,说将军无显赫功勋德不配位,若不是仗着余老将军的名头定然爬不上这个位置,我不过是反驳他几句,他便大打出手。”
将士看向宏哥,“斗殴中他竟掏出匕首要取我等性命,还误伤了来拉架的宏都统。”
余千翟听后先是询问宏哥,“伤哪了?”
宏哥面色如常,“腿上划了一下,不深。”
余千翟“嗯”了一声,继而看向付元青,“付校尉是觉得我德不配位,可你别忘了,我是将军……”
余千翟抬脚走向付元青,“而你只是一个校尉,从几品来着?哦,我想起来了,你没有封号,从八品。巧了,我也没有封号,可我从三品。”
“在这军营里只有谭统领能与我平起平坐,一个八品小官非议三品大员,这罪状你担得起吗?”
付元青明显一愣,他不可置信的看向余千翟,他没想到余千翟会用这种方法来震慑自己,正欲出口反驳,被余千翟的话打断在原地。
“从现在起,你不是校尉了,降为百夫长,其余人等皆降一级。”余千翟转身离开,身后响起最开始那名将士的声音。
“将军,我们可是为了你才出头的。”
余千翟站定侧身看着,语气平淡,“你们若是真心为我,便不会与付元青打起来,在军营里打架生事扰乱军心不该罚吗?”
付元青恶狠狠的看着余千翟,“那你也没有资格降我们的级。”
余千翟转过身,“看来在场的诸位记性不太好,只要我在东大营一日你们便得听我的一日,谁若不服在降一级,毫无品级者寻衅滋事逐出东大营,你们最好给我记住,东大营,我说了算。”
余千翟说罢便离开不给众人反应的机会,水福盯着还站在原地的众人,“怎么?都很闲吗?”
众人听后赶忙散开,付元青紧握双拳,好不容易爬到如今的地位被人三言两语说降级就降级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
宏哥左脚重右脚轻的跟上余千翟,“是我没盯住他们的动向,还是绍若庭过来报我,这才没有让事情闹大。”
余千翟放慢脚步,“无妨,过些时日禁卫军的人会过来跟我们借人,你跟水福挑些人手借过去。”
宏哥发现余千翟放慢脚步陪着自己,“不如让绍若庭带头去禁卫军,他也是从雁江出来的,跟了我有些年头,是个信得过的。”
余千翟点头,“你跟水福看着办。”
宏哥见余千翟没有往主营帐去,“将军是要巡营吗?”
余千翟道:“不,挑批好的弓箭去北边,让水福陪我去就行,你腿上有伤好好养着。”
水福处理完后续事宜来到余千翟身边,“都处理好了,我看那孙子还是不服气派人盯着呢。”
余千翟点头,指向右边那批弓箭,“就这批,你去点兵咱们去北边转转,听说那边有盗匪出没。”
水福应下,“是。”
都城——皇宫,施起铭与施起昭低着头听着上方施帝的训斥,“你们两个这是什么样子!皇室兄弟不睦乃是大忌,大忌!若不是今日我碰见溪楠那孩子我还被蒙在鼓里,你们两个马上就要参政了,这个样子让大臣们看见成什么体统!”
明落羽站在一旁甚是冷静,时不时为程继书续茶,施帝微喘着粗气,“你一个做弟弟的不尊兄长看看把你哥哥打的!还有你!你看看你把你弟弟揍成什么样子了!”
施帝似是想到什么竟是笑出声来,“我就说嘛,你平日里找朕找的比谁都勤,竟有这么安分的时候。”
施起铭有些幸灾乐祸,心想,“这就是不经常露面的好处。”
施帝注意到施起铭的表情,抬手扶住额头,“你还笑,你日日都要出去寻好酒好菜,我说你昨天怎么那么消停!朕为了你们真是心都操碎了!”
明落羽又一次为程继书添水,后者心知肚明嘴角噙着笑,暗中抬手指着明落羽点了两下,“哈哈,陛下何必生那么大的气啊,老臣家中那两个小孙儿也是日日打架,这才是兄弟和睦的征兆。”
施帝看向坐着的程继书,无声叹出一口浊气,“老师,您也看见了,他们两个参政的日子眼看着就到了,这让朝臣们看见算怎么回事。”
程继书劝慰道:“陛下且宽心,就是要让朝臣看见二位皇子的模样,若真是兄弟不睦,见了面都嫌脏,怎会如孩童一般大打出手呢,说到底孩子心性,陛下应当高兴才对,日后二位皇子懂事了您想教训都教训不到了。”
施帝转念一想,“老师说的言之有理,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能稳下来。”
施帝目光灼灼的看向程继书,“不如请老师替我管教管教两个孩子。”
程继书含额,“陛下,这个老身还真就帮不上忙,老了,有些时候力不从心。”
施帝有些失望的低下头,程继书又道:“不过老身有一位人选,明舟山明丞相。”
施帝凝眉,“老师,您有所不知啊,苏角一带发了水患,接二连三的村庄被冲垮,难民根本无处落脚,户部连夜将银钱与物资拨下来,这苏角知府却偏偏在这个时候贪污行贿……”
施帝话到此处带着怒气锤向案桌,“百姓叫苦连天民意愤起,明丞相这些时日忙的脚不沾地才将此事堪堪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