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只雄狮安静的趴在铁笼内,一名壮汉手举火把喝上一口雄黄酒对着火把,‘呼’火把上的火苗变成一团火焰直冲云霄。
壮汉将火把对着巨大的铁圈,铁圈周围瞬间亮起,咣当——铁笼应声而开,雄狮起身走出铁笼。
尖锐的女声响起,“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雄狮钻火圈,不要错过啊。”
铜钱触碰铁盘发出铛铛郎朗的声响,女子停留在明落羽面前,掂量掂量手中的铁盘,“我看公子身穿华衣,面带神兔,犹如……”
余千翟扔出一块碎银,摆摆手示意女子离开,女子看一眼余千翟,“多谢多谢!”
面具后的明落羽皱起眉头,街上人来人往,个个锦衣华服,围在这里的人打眼瞧去哪个不是大户人家,身上穿戴金银珠宝的更是数不胜数,却偏偏停留在他这里。
“你挤我作甚,哎呀,我的玉佩不见了。”一道甜的发腻的女声响起,后方吵嚷起来。
明落羽侧身向吵嚷声看去,原本贴着余千翟肩膀的后背离开,前方雄狮突然发疯,冲向人群。
人群撺动,余千翟与明落羽被迫分开,意识到不对前者将手附上剑柄,在转回头,明落羽已然不见踪影。
手腕上的红线空荡荡的,雄狮跑向孩童,剑光扫过,雄狮倒地留下一片洇红。
孩童被吓得大哭,壮汉与女子找余千翟吵着要赔偿,余千翟凝眉只觉周围声音模糊不清,耳鸣声接踵而来。
四面八方跑出数名壮汉,其中一名赫然是宏哥,“余主领!你没事吧?”
余千翟觉得呼吸有些重,“人呢?”
宏哥一愣,“太乱,没找见踪影。”
余千翟额头青筋暴起,眼眶爬上血丝,“封城,把安阳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人给我找回来。”
壮汉与女子早已被将士擒住,余千翟没有分给他们一个眼神,“给我问,谁派他们来的。”
子规将共冢牵来,余千翟翻身上马,“去告知三殿下和水福,传钟太守,明日黎明前若还是不见人,让他提头来见。”
余千翟看向宏哥,“我要活人,少一根头发都不行,驾!”
“封了?这还没到时辰呢,怎么就封了?”
“小姐,真不怪我们慢,他们发现人不见马上就封城了。”
“今天晚上不把他送出去,别说你们了,就连我都要遭殃!真是一群废物!”
“小姐,他面相不错,不如我们把他毒哑交给老鸨,安阳城就缺这种,还是个没□□的。”
“安阳城是什么地方,上一刻钟还是个好端端的活人,下一刻就剩下一副皮囊的事常有,所以小姐,不如我们……”
“住口,他就算死也不能死在安阳城,就照花颜的说法,你去春宵庭问问那的老鸨,能行的话把人赶紧带过去。”
明落羽耐性子听钟锦凝与手下密谋,男子离去,唯余下钟锦凝与丫鬟。
明落羽手腕处佩戴着一套银甲护腕,是上次遭遇刺杀后余千翟特意为他翻箱倒柜找出来的,手腕轻轻一转,弹出一片刀刃。
耳边疾风略过,余千翟骑着共冢在城内疾驰,“公……公子!”
余千翟听声识人,“快点,时间不等人!”
马蹄声落在地上发出‘哒哒哒’的声响,水福大喊,“你去哪找人?”
余千翟回道:“离这边最近的是西城门,她们不可能让落羽死在安阳。”
水福道:“盛华街人太多,封城的消息早就传遍了。”
余千翟道:“她们接到消息肯定会有延迟,西城门是她们出现概率最大的地方。”
“那我过去,其他几处城门三殿下已经带人过去了,人肯定还在城内,你去找。”水福喊完从怀里掏出一个袖箭,扔给余千翟。
二人就此分开,水福往城门赶去,余千翟进入小巷。
麻绳悄声断裂,钟锦凝还在一旁喋喋不休,“我从小就听军中将士道将军之子那是何等威武,谁曾想是个断袖。”
“小姐且宽心,只要没有明主领这个障碍,以您的容貌才华定是能拿下余主领的。”
钟锦凝轻微叹气,“等将来千翟哥哥世袭拿下兵权,我就是施国的将军夫人,还不知道到时候要面对多少人的阿谀奉承呢。”
钟锦凝视线中飞过一道黑暗,耳朵上一抹温热,钟锦凝不明所以抬手去摸,只见一抹鲜红。
“钟小姐想做将军夫人?还得看看有没有那个命。”
花颜张着嘴巴看向钟锦凝后方的人,后者抖着嘴唇一点点回头过,只见明落羽箭在弦上直直的指向她。
明落羽扬起嘴角,“钟小姐猜猜看,是你的腿脚快,还是我的箭快。”
花颜先是反应过来,从嘴里喃喃着到大喊,“来……来人啊,来人啊!”
暗处跑出几名家丁,明落羽先是解决掉最左边的家丁一箭穿喉,折叠弓的小巧让他可以随身携带,羽箭也是余千翟特意改良过的,箭身尖细藏在护腕中刚好。
后方迎来一阵风,明落羽转身抬手,铛——木棍与银甲护腕发出闷响,明落羽利用护腕中的刀刃划向家丁的脖颈。
刀刃不大,明落羽费一番力气,借着昏暗的光钟锦凝看见接二连三倒下的家丁,“都给我滚出来,你们是死人吗?”
明落羽举起弓箭对准钟锦凝,“调动城中士兵,不知钟府上下有多少个脑袋要落地。”
利箭飞过穿破黑暗,花颜大喊,“小姐快躲啊!”花颜冲上前撞开钟锦凝,箭矢不偏不倚射进钟锦凝的右眼,哀嚎声响彻整个安阳城。
余千翟勒紧马绳寻找声音的源头,穿过尸横遍地的窄巷,提着的那颗心犹如石头落地发出沉闷的响声,在多年以后仍旧震耳发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