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把刚才的话重新复述了一遍,水福脸色发黑,三个主领人,一个病了,一个去照顾那个病了的,还有一个说什么‘天塌下来让他顶着’。
水福走到一半想起来自己没盥漱,改道去井口边顺手洗了把脸,继而赶去见张远敬。
“张太守。”水福抱拳行礼。
张远敬含额回应,指向五个大木箱子,“这是我带来的谢礼,若不是你们恐怕我的儿媳跟孙儿也不会平安。”
说罢,将士将五个箱子接连打开,黄金银元珠宝就这样暴露在阳光下,水福哑然,这谢礼属实不敢接。
“张太守,这礼我们不敢收啊。”水福抚了抚额头。
张远敬摆摆手像是知道水福忌惮什么,“无妨,我可以派我府上的人从小道送到各个府上,不过三殿下的恐怕需要你们想办法给送到宫里去。”
“张太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们此行就是公事公办。救下令儿媳跟令孙也只是凑巧罢了。”水福让将士把箱子合上指着门外示意他们把这五个箱子抬出去。
张远敬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便提出要带着众人去巡城,水福再次犯难,这群人里就只有他一个人目前是神志清醒的状态。
张远敬见水福犯难问道:“是不方便吗?”
水福立马回道:“没有,没有不方便,不过得烦请张太守等上一会。”
张远敬点头,“那我去正厅等。”
水福送走张远敬手指被捏的‘嘎嘎’作响,黑着脸去敲余千翟的门,敲门声一遍比一遍急,水福最后准备踹门而入,门被打开一道缝隙。
余千翟问:“怎么了?”
水福黑着一张脸,“别睡了,去巡城,张太守等着呢。”
“让三殿下去,我走不开。”
“......”
余千翟见水福沉默将门打开,身体倚在门框上,“三殿下也不是没巡过,反正你醒了就陪着去呗。”
水福扫一眼屋内,看见床榻上一处隆起想着明落羽应是还没醒,“行吧,那你照顾他吧,我跟三殿下去。”
余千翟挑眉扬起嘴角心想,“这才对嘛。”
水福转身离开,余千翟轻手轻脚的将房门关上,继而又打开门,“水福,你吩咐人烧些热水备上,我要沐浴。”
水福咬牙切齿心中火气更盛,“明日再有什么事你去,我也要睡觉。”
余千翟点头,“好啊兄长,还是兄长心疼我,知道我背上有伤让我今日歇个够。”
水福原地咆哮,“啊啊啊,我去,我去行了吧!”水福气冲冲地往施起铭房间走去嘴里骂骂咧咧的,“这日子我真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余千翟憋着笑再一次把房门关上,转身去查看明落羽的状况,手心附上明落羽洁白饱满的额头,还是有些轻微的烫。
水福走到三殿下房门前二话不说直接破门而入,到床榻边掀开被子拉起施起铭,“起来了,三殿下,去巡城。”
施起铭生无可恋被迫坐起身,“你让余兄跟你去啊。”
“他走不开,明公子病着呢,快点,张太守等着呢。”
施起铭无奈用生平最快的速度整理好自己,赶到前厅与张远敬汇合。
水福叫完施起铭便回房叫连霍,回到房内时,连霍已无踪影,继而在井口旁找到。
连霍一脸歉意,“抱歉啊,我以为那个是我的房间。”
水福轻轻摇头,“没事,巡城去不去。”
连霍嘴里含着水声音含糊道:“唔。”吐掉口中的水,“紫江有什么好吃的糕点吗?”
“这得问张太守了,紫江我没来过。”
几人到达前厅,张太守放下茶杯察觉到少了两人便问,“明主领跟余家主领呢?”
施起铭虽还带着气,倒也分得出轻重语气温和,“明兄昨日夜里着了凉,余兄留下照顾他,今日就我们几个去巡城。”
张远敬不在多问,只是在巡城路上让人去抓了几副治疗感染风寒的药,顺带花重金买了些珍贵的药材。
施起铭一心扑在城防以及城内百姓状况,周围有什么新鲜事物没太注意,余千翟与明落羽都没在,水福也不好懈怠。
连霍看见个店铺就往里钻,水福担心自己顾不过来派个将士跟着,让连霍离开队伍去逛个够。
巡至太阳即将落山,一行人踏上回官署的路,施起铭打着哈欠,“为何西城门的兵力是几处城门之中最盛的,不应该是城南吗?”
张远敬道:“殿下有所不知,西城门的兵力是防止春城暴乱。”
施起铭疑惑,“春城?为何防备春城?”
水福道:“战乱刚结束时,春城损失惨重,李太守伤重没扛过来,都城便派了一个姓秦的过去,这个秦氏是个毁信恶忠之人,欺压百姓,圈揽钱财。”
“百姓上报不得门,暴乱起义杀了秦太守,把他的头颅挂在正对着都城的北城门上,以示警告,暴乱中有一井姓之人,春城的百姓要拥立他,更是扬言都城派一个便杀一个。”
张远敬接道:“大差不差。战乱刚刚结束,又遇这等恶人来接任春城,百姓对待都城的信任随之减少,若如强压,唯恐春城叛变,那戍边好不容易得来的安稳日子可就没了。”
施起铭了然,“所以都城遂了百姓的心愿让这位井姓之人接任太守的位置,但是又怕春城有什么动作,所以紫江西城门兵力才会如此之重。这倒是让我好奇这位井太守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张远敬道:“这么多年了,我没见过这位井太守,倒是见过他的字,写的很有些刚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