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在图书馆的书咖刚一落座,身边就坐来一人。浓郁的咖啡香气袭来,他略微抬眸,觑了一眼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准前男友。
林入寒似乎是来得匆忙,头发有些凌乱,领口也歪了。他正了下眼镜,开门见山:“昨天你都看见了吧,我们聊聊?”
他将两杯咖啡中的其中一杯推给季不寄,撕开吸管包装,替他插上。
季不寄反应平静,礼貌地喝了几口,大庭广众之下林入寒不会对他做什么。
随后的发展就如脱缰野马般难以控制了,林入寒当场作案把他关进房间,害他错过了考试,同时反将害女孩怀孕的脏水泼给了他。
季不寄没想到世界能有这么小,那受害的女生恰巧是自己的学妹,如今他们两个还坐在一桌热热闹闹地吃饭。
见他没说话,学妹骤然道:“算了,不提他了,饭桌上说这些太晦气了!咱们接着吃饭吧,薛老板,给我也开瓶酒。”
薛文芝被她这么一叫,感觉自己煞时老了一辈:“你可别叫我老板,我也是刚从西大毕业的,喊我声哥就行。对了,你还是少喝点,一会儿要打孔,发炎了遭罪。”
学妹一听,不敢喝了,酒倒是上来了一桌,薛文芝给季不寄开了一瓶,后者被那块裹满辣椒粉的肉辣得厉害,忙仰头灌了大半瓶。
“行不行啊你,太菜了。”薛文芝嘲笑他。
季不寄被辣得微张着嘴巴,舌尖嫩红,牙齿雪白,小口抽着气,怼道:“你家辣椒品控不行。”
“让你白吃还敢吐槽我?”薛文芝重色轻友,转头对学妹细心叮嘱道:“学妹,你少吃点辣的。”
学妹点点头,问:“我可以再看一眼样本吗?”
薛文芝道:“没问题,宣传册在楼上,一会儿吃完饭咱们就上去。”
“不用,我现在就想看。”学妹轻轻摇头,露出一个略显羞涩的浅笑,抬手勾走了身旁学长的鬓发。
季不寄咀嚼的腮帮子一滞,扭头去瞧身边的女生。
“学长,你的耳朵好漂亮。”她道。
季不寄在靠墙的位置坐着,拉不开距离,贴在墙边,道:“他也有耳洞,满耳都是。”
他指了指薛文芝。
薛文芝把两边的头发拢到耳后,一张铜钱般方圆的大脸盘子露了出来,两只繁花似锦的耳朵非常醒目。
学妹瞥了眼薛文芝,笑了下,满眼只有季不寄:“话说学长,上次的游戏你还在玩吗?”
“嗯。”季不寄胃里隐隐作痛,后脑发沉,知道自己这是快醉了,搁下酒杯。
“我也想玩,回去搜了下,怎么搜也不搜不到。”
季不寄道:“别玩,烂尾了。”
学妹哑然,话题又被薛文芝见缝插针地捡走。三人吃得不多,得益于给季不寄疯狂灌酒的薛文芝,酒倒是下去了不少。
下午吃完饭,薛文芝准备带学妹上楼穿孔,两人各自去了趟洗手间,留季不寄一个人醉倒在桌前。
薛文芝回来,发现季不寄身旁立了一个人。
出于职业习惯,他上下打量了那人一眼,首先得出结论——太适合打眉钉了。
对方的相貌条件优渥,眉型精致,慢条斯理地揉着季不寄的头,身形颀长,乍一看像个模特。
薛文芝先前不认识时恩赐,以为是季不寄的某个朋友,问道:“你是来接他的?”
时恩赐觑了他一眼,礼貌道:“对,我接他回去,他喝了多少?”
薛文芝看了眼酩酊大醉的好兄弟,莫名有些心虚,毕竟季不寄喝到半醉就停了,之后的酒全是他趁这人精神迟钝灌进去的。
“哈哈,大概五六瓶?”薛文芝干笑几声,在时恩赐平静的目光里显得愈发心虚:“都是啤的。”
时恩赐蹲下身,眼睛与季不寄齐平,黑发青年侧趴在桌上,脸肉鼓鼓地挤了出来。他伸手戳了戳。
季不寄没有反应,晕晕乎乎地睡着了。
“我先带走他了。”时恩赐拉起他的胳膊,轻而易举地把他抱了起来。夏季的衣服穿得薄,雾灰色短裤微微掀起,时恩赐的一只手托在他的大腿上,软肉深陷。
季不寄的头身比例不错,这么多年来一直没变过,他单手就可以扣住对方的后脑。几缕不听话的黑发自指缝钻出,时恩赐晃了晃他的脑袋。
“又醉成这样......”
薛文芝身为铁直男,竟从这两个男生的互动中窥见了些暧昧。他揉了揉眼睛,怀疑是自己喝太醉了。
学妹洗完手走过来,看见自己的学长被一个男性抱在怀里,居然还是公主抱,话没过脑子先出口了:“这是谁?”
“季不寄的朋友。”薛文芝道。
“朋友?”学妹皱着脸,直觉告诉她不对,哪有人的眼神是这样看朋友的?
时恩赐没把注意力分给来人,低头凑近青年,鼻尖轻蹭,倾落的金发遮挡住了两人的面容。
下一秒,他抬起头,学妹看清了他的长相,眼睛瞬时瞪大:“时恩赐?!你不是……你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