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退步,心跳得愈发厉害。
“其实你不用在意我的想法,只要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就好。”
余瑞安深呼吸,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坚定地再次向他询问:“那你现在有讨厌我吗?”
他瞳孔微动,将她的刘海拨到耳后,动作如同清风一样温柔。然后他摇摇头,真是郑重。
余瑞安垂眸,感受他的指尖划过自己的耳朵,“嗯。”
“不过,这是两码事。”
“嗯?”
“要想让我为你保密,总得给我点好处,至少也得求我吧?”
“如果我求你,你就不会往外说了?”
“是啊。”
齐北月收回手,正正身,示意她可以开始。
余瑞安清嗓子,直接上前拉住他的胳膊,“大哥,你行行好吧。”
这动作,给他弄得直发愣。
她双手抱拳,“希望英雄手下留情、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滴水之恩来日比涌泉相报。”
齐北月一整个僵住。
良久,才有声音从他口中发出,“余瑞安,你是故意的吧?”
“怎么?男生不都是有一个江湖侠客梦吗?我为你圆梦,这还不好?”
她眨眨眼,“难道是这样的程度不够吗?那我……”
余瑞安正是酝酿,齐北月连忙摆手,说“算了算了”。
“不过你要记住你最后的这句话。”
她正把纸条塞回兜里,听他开口,则有些疑惑,“嗯?”
余瑞安回忆起刚才最后一句话,“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也不用来日了,择日不如撞日,从现在开始,我说什么你都得听我的。”
耳边尚且是之前他的回答,如果她求他的话,他就不会往外说出这个秘密。
“齐北月,你是不是在耍我。”
他笑,“是啊,不过你可没有选择,你说对吧?”
“对。”她咬牙切齿。
齐北月则笑得更开心。
“那我不打扰你了,先回去了。”
齐北月往外走,“余瑞安。”
她刚落座,听闻呼唤,则回头看他,他正在门口停住脚。
齐北月指指自己的头,“头发很乱。”
余瑞安伸手去摸,果然撅起来好大一块,于是连忙去整理,待整理好,他已不在门口。
一中午时间过去飞快,她抱着水杯回到班级,又从齐北月的口中得知施映冬来找过她,是为了要回抄写的试卷。
余瑞安“嗯”了一声,打开语文书,开始动笔写作业里的作文,并不准备多说什么。
“你要做什么,该不会没告诉她吧?”
“没有。”
“你这样可是会连累她的?不告诉她真的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
“咦……”他抻长语调,“为什么不告诉她?”
“不想说,麻烦得很。”
“我不信。”
“爱信不信。”
齐北月伸手来拉她的袖子,“我要知道真相。”
他拉扯的动作很大,叫余瑞安的笔在纸上划出一道痕迹。
齐北月靠过来,笑声说,“你该不会怕万一暴露,会连累她吧。”
余瑞安瞟他一眼,抿起嘴。
他笑笑,语调沾染些许得意,“我可真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哪有这么说自己的……”
“我还没想好要你做什么,要不下次考试借我看一眼答案?”
余瑞安瘪嘴,“你疯了吧,我可是咱们班的倒第十。”
他抻长语调,“也对。”
“午休还有十分钟才结束呢,你也别写作业了,”齐北月拉过她的稿纸本,“咱们两个玩会儿五子棋?”
“我。”余瑞安只说出这一句话,“不”字还在嗓子里,齐北月撑着头,另一只手在她的笔记本上轻点着。
啧,威胁她?
她哼声,“玩就玩。”
余瑞安将稿纸本翻到下一页,两个便把稿纸格当成棋盘,开始对弈。
第一盘分出胜负,是齐北月落败。
他转着笔,端视着棋局,慨叹声:“你真是手下不留情。”
余瑞安翻向下一页,“那我们再来一局。”
过了片刻,他惊讶,“啊?不是吧?”
齐北月看着棋盘上,当真是好生复杂的对局。她好几次故意不堵他的三个子,他也一直没有落下第四个子,两个人中一个人极力想结束,另一个人则在尽力拖着,但是棋局实在是到了他非赢不可的地步。
“也没必要这么明显让着我吧!”
“我可是时刻记着,要以涌泉相报。”
余瑞安挑眉。
齐北月点头,认真思索片刻,将纸再翻一页,“再来一局,不许赢太快,也不许输太明显。”
“你怎么这么难伺候。”
他笑着重复那句话:“滴水之恩,要以涌泉相报。”
“烦人。”说罢,余瑞安也跟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