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不慕欲跟上前:“师傅……”
洛金文回头,低声叮嘱:“莫要冲动,看好了。”
随即,他拔剑出鞘,身姿如松,剑起,风声呼啸,似有千军万马之势,却又在关键处收势,每一招每一式精妙绝伦。
一套剑法舞毕,庭院中落针可闻。
柳家护卫们看得目瞪口呆。
柳家主面上闪过一丝不悦,本想借机羞辱,却没料到让洛金文耍了个帅。
谢不慕愤愤不平:“师傅,他如此羞辱您,为何还要答应?”
洛金文看着远方,轻声道:
“仇恨如渊,一旦陷入,永无宁日。今日受辱事小,化解干戈,方能护你周全。”
谢不慕一听师傅这话,眼眶瞬间红了,满心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他转身冲着柳家主怒目而视,几步跨到跟前,劈头盖脸地骂:
“你这卑鄙小人!我师傅何等仁厚,诚心诚意来化解恩怨,你却三番五次刁难羞辱。你口口声声提当年之事,你们柳家当年灭我谢氏满门,手段何其残忍,如今竟还有脸在这装腔作势!”
柳家主被这突如其来的怒斥惊得后退一步,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他恼羞成怒,刚要喝令护卫动手,却见洛金文身形一闪,挡在了谢不慕身前,神色威严:
“徒儿,莫要冲动!”
谢不慕咬牙切齿:“师傅,今日这等羞辱怎能就这么算了,我谢氏一门的血仇未报,反倒要受这腌臜气!”
洛金文目光沉痛:“冤冤相报何时了,不慕,你想让我们之前一切努力都白费了吗,为师能忍,是盼你往后能平安度日,远离这江湖纷争。”
谢不慕握紧双拳,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怎会不知师傅的苦心,可心中恨意难平。
“可是……”
他羞辱您啊师傅,这口气怎能忍?
柳家主冷哼一声:“洛金文,你这徒弟好生无礼,今日看在你的面子上,暂且饶他一回,但若再敢放肆,休怪我不客气!”
怕谢不慕真发飙了。
洛金文微微拱手:“柳家主,犬徒年轻气盛,还望海涵。今日之事已了,我等便告辞了。”
说罢,拉着谢不慕快步离去。
刚走出柳府大门没几步,身后就传来一阵哄笑与叫骂声。
“哼,什么洛大侠,还不是在咱柳家低头哈腰的,师门绝学都被逼着拿出来显摆,窝囊废!”
“就是,他那徒弟更是个愣头青,要不是咱老爷宽宏大量,早把他俩扔出去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还敢来寻仇,谢氏余孽,没一个好东西!”
“那姓洛的,腆着脸来赔罪,我看就是心虚,指不定当年谢氏灭门,他也在背后捅了刀子呢,装什么好人!”
不是的,不是的,师傅好心救了他一命,怎可容得他们如此诋毁?
“还有那谢不慕,整天惦记着报仇,也不瞅瞅自己有几斤几两,要不是老爷慈悲,这会儿啊,坟头草都老高了,还敢在这儿撒野,纯粹是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他们骂得一个比一个难听。
他们辱他打他骂他,谢不慕都认了,可他唯独听不得自己的师傅遭如此玷污!
他们凭什么?!
凭什么!一个个都是染尽血鲜的余孽!!!灭了谢家满门,而后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有多高贵?不过是一群欺人怕硬的臭虫!
他们又凭什么空口无凭污蔑师傅?口口声声说着大义,却是一句脏话都没落下!
谢不慕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对师傅说自己想在山下玩一会儿,顺便多做一些好事,向柳家赔罪。
洛金文同意了。
小师弟宋玉最爱缠着师兄了,他见师兄要留下,他也要。
在洛金文走后不久,谢不慕折返回柳家。
一个家丁仗着人多,狐假虎威地吆喝道:“你这谢氏余孽,又回来做什么?”
谢不慕站在柳府门前,神情冷峻得可怕,冷冷开口:“自然是来还债。”
说罢,他身形一闪,如鬼魅般掠向那群家丁。
柳家护卫们见状,慌忙拔刀相向,却发现谢不慕的身影快得惊人,他们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眨眼间,几个护卫便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只能惊恐地瞪大双眼,嘴里发出含混的呼喊。
谢不慕一路直逼柳府内院,所到之处,桌椅翻倒,瓷器碎裂。柳家主听到动静,匆忙赶来,见此情景,气得脸色铁青:
“谢不慕,你敢违抗师命,莫不是想挑起纷争?”
谢不慕仰头大笑,笑声中满是悲愤与癫狂:“挑起纷争?从你们柳家灭我谢氏满门那一刻起,这纷争就从未停止!今日你们如此羞辱我师傅,我岂能善罢甘休!”
言罢,他猛地抽出佩剑,剑指柳家主。
柳家主见势不妙,一边往后退,一边呼喊援兵。
谢不慕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剑招凌厉,步步紧逼。
他脚步踉跄地往后退着,嘴里哆哆嗦嗦地求饶:
“谢不慕,你……你不能杀我,杀了我,两派仇恨将永无化解之日!”
“我不在乎,跪下!”
柳家主双腿一软,抱住他的脚,涕泪横飞:
“谢少侠,求你饶我一命,当年之事,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谢不慕脸上满是鄙夷,一脚踢开他,啐道:
“身不由己?灭我谢氏满门时,你可曾想过饶人一命?今日这般惺惺作态,不嫌恶心!”
柳家主趴在地上,拼命磕头,额头瞬间红肿破皮,口中仍不停求饶。
他挥剑斩向柳家主。
柳家主惊恐地瞪大双眼。
一道寒光闪过,血溅当场!
柳家主瞪大的双眼定格,再没了声息。
柳家主死了!
他手刃了仇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谢不慕杀红了眼,该死!该死!所有人都该死!
他提着柳家家主的脑袋,哼着小曲。
一步步走向守卫。
目色癫狂。
挥血执颅快意去,轻歌踏步笑意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