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晚上和你一起睡,行吗?”
果然。
余慬鹤忙不迭的点头,就在等她这一句话。
心里那块悬浮在空中的石头,终于稳稳落地了。段温偶尔会变得奇怪,让她畏惧。可在某些时刻有她的存在,最能感到心安。
段温本打算到了村子里挑时间熟悉熟悉地形的,现在看来没有那个必要了。
村民的身份在她眼中不是看不透的秘密,她不将这些说出口也是在保护,余慬鹤身为凡人脆弱的心理防线。
她一直都很害怕。身体上属于恐惧的气息从来没有散尽的时刻。现在与那么多未知事物对比下来,段温才变得没那么可怕。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这些事情先拖一拖,给她缓和消化信息的时间,也许对她的精神更友好。
余慬鹤离开她,坐在床沿处翻了翻背包里的东西。
物品相互碰撞的声音响起,段温好奇地走过去,微微俯下身子看她在做什么。
“你在找什么?”她问道。
“我清点一下东西,看看够撑几天的。”
余慬鹤不太想吃村子里的食物,某种预感也是这么告诉她的。
看着窗户外面偶尔行走过的村民,心中只有无尽的不安,仿佛她面对的是虚无的事物,总有令人观念颠倒的在身后等待。
“我不用进食,这点吃的最多只够你吃两天。省着点不怕饿,也只有三四天左右。”
余慬鹤仰起头来看她,那些话语又被禁锢在心里。
“不吃东西可以吗?”她有些犹豫,一方面在于她进食的方法,另一方面...
“你好像有些虚弱...?”不那么自信,尾音向上勾起带有反问的意思。
段温不置可否,手心的灼烧伤痕早已经痊愈,绷带却依旧没被她卸下,现在缠绕在她白皙的手面。余慬鹤在手腕的位置打上了漂亮的蝴蝶结。
她发觉段温格外钟爱这个动作。
抬起手来亲昵的触碰自己的脸颊,似乎只要一直与她接触,那么这一切便都不会轻易结束。
她眸子里原本蔚蓝的虹膜仿若笼罩层薄雾,变得朦胧了起来。余慬鹤握住她的手腕,蝴蝶结也被压在她掌心下。
不去反抗,顺从她的所有动作。
视线贪婪无厌地在小鱼的唇边至脖颈处留恋,透过皮肤去窥探流动血液的脉搏,一下一下正鲜活地跳动着。
欲望在脑海中叫嚣,段温神情怔愣,意识全用来按压下本性,默念了许多遍圣经堪堪冷静。
余慬鹤都做好被她吃干抹净的准备了。
结果她只是单纯揉捏了半天。
......不吃就别扒拉。
氛围越来越沉默,段温虽然没对虚弱这件事做出正面回应,她想也是真正发生了的。即使搞不懂为何变得克制起来。
厉鬼真是难以捉摸。
“要不你吃点儿。”她拉住对方欲要收回的手,“上次受伤也很耗费能力吧?”
余慬鹤心想,她应该算是答应保护自己了,这就意味着,如果段温虚弱了下去,实力也会跟着减弱。到时候出现意外等同自己的生命没有保障。
这样一想,她还是吃点比较好。
段温若有深意地看了她好半晌。
“你白天就要吗?”
“?”刻意被忽视的记忆复苏了,余慬鹤无声尖叫,脸颊上的温度升上来了,伴着明显红晕。
“不、不是啦...你怎么想这些。”她摆着手试图把责任推向对方,“我又没有...”
段温扶正她的手,心思纯正一本正经地同她科普专业知识。
“我进食的方法包括不限于那个,每月一次只能保障我最基本的生命活动,平时我还要吃点别的。”她看起来是认真的。
“...如果你真的愿意给我的话,不只是你关心我,我也很高兴你能认同我的存在。”
某只猫被迫接受了好多的知识,险些发出尖锐爆鸣,最终炸着满身毛绒绒的猫毛躲进厕所隔间,与外面的某人对话。
“不行!!暂时不行!!你别说了!”她锁好厕所的门,喊道,“可以给你亲,但那个还是暂时不行!!现在这种地方更是不行!!!”
女人站在空荡荡的床前,按压下去的褶皱残留示意着几秒前热闹的踪迹,背包躺在了方才停留过的位置。
温度随着她的离去也消散了开来,原先总是自己晕染上她的红晕,现下段温终于小小的报复了她。
溢出唇齿间的笑声吓唬到了躲在厕所的那人,不过某种程度上也是好事一桩?
毕竟余慬鹤暂时忘却了村子带来的紧迫。
双手环抱在胸前,她走到厕所的门前敲响了隔间。
里面立刻传来某只猫的应激尖叫,“这个村里真的不行!”
“不是。”她清了清嗓子,“我怕厕所里有别的东西。”
只听见里面传来东西被撞到的声音。
然后门锁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