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她叫道。
段温身体微颤,仰头看去,那双眼睛里漂亮的湖海又一次翻涌起来,表面上是朦胧湿意。
她脸侧垂落发尾,余慬鹤与她的距离其实称不上远,短小距离间能嗅到对方发丝上的馨香。她身上也是香香的…
恢复理智啊,余慬鹤猛然想到。
“我不会每个月还要被你吸一次血吧?”手上被咬破的那处泛起细密的痛感,面颊铺上一层红晕。
总感觉有点爽爽的...她真是疯了。
轻按伤口周围,舔舐渗出血液的伤口,舌尖上既有柔软皮肤的触感,又漫过独有的鲜甜味觉。段温垂了垂眸,喉咙间不住吞咽起来。
再继续的话,小鱼会生气吧。她到底放开了她,眼见那沾染上水色的部位抽离。喉间又一次的吞咽起来。
“不会,一次生效。”她一转口,扫过对方担忧的面容,“但你想喂我的话,我也不会拒绝。”
眯起眼更凑近几分,长长的睫毛如蝶翼一般闪动,她眯起眼睛时比平时狡黠,原本眼尾便是上扬着的。
余慬鹤有些出神,意识涣散,突然被人这样对待她没反应过来,也做不出相应的处理。另一只手托举起手腕,展现出自然的弧度。
忽略泛疼的手部,她视线之中也便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
其实当时遇见她的时候,余慬鹤就察觉到了。
并肩走下回到家中台阶,她自己要比段温多站三四节台阶,发顶才差不多与对方齐平。
是身为鬼怪的缘故吗,体型与常人也有所差距。
对方眉毛舒展倒是吃舒服了,鼻尖仿佛能嗅到淡淡铁锈味。不知道血液的气味在对方的嗅觉感官中是怎样的气味,抬手轻闻掌面伤口,并没闻到什么特殊的气味。
然后视线转动,段温轻轻叹气,“有没有酒精和创口贴?我帮你消消毒。”
余慬鹤:…?
“有。”她欲要起身。
女人压下她的肩,捧起她的面颊摩挲过柔软下唇,唇瓣上嫣红口脂模糊了她指腹的苍白,眼光微微沉落,凝视那处还未移开。
指尖上是唇瓣特殊的绵软,仿佛触摸过微弱电流,皮肤下泛起阵阵痒意,抚摸着表达自己的情感暧昧无比。余慬鹤只是觉得她温和的过分。
段温总是给她这样的感觉,将余慬鹤自己清醒的时间算上,她们相处的时间仍是短暂的。
她温和又平静。在那条通往家门的小路上搀扶她的身体,担忧她病后也许尚未修养好的后遗症。
仰头便会闯入她那双如玻璃窗般的眸子,推开是浩瀚波澜的河海,关紧也是片宽阔的蓝天。
她像流动着的云彩,永远也没有归处。按压在掌心揉捏能溢出更浓郁的花香。
她说对不起她,可感受到的是段温舌尖的温热;她说将愤怒牵给她,但指尖却摩挲过自己的唇瓣,流淌在两人间的空隙是沉默与柔婉。
最开始的愧疚感已经淡了下去,另一种更为危险的气息争夺着掌控。余慬鹤察觉却没有任何办法阻止。
看吧,现在段温又轻轻笑着,衣袖遮挡下半张脸,只能看到漂亮的眼眉。
“我去拿吧,放在哪里了。”她这样说好像体会她的不容易似的。
“电视柜下面的小箱子里。”余慬鹤闷闷不乐,垂下头脸颊鼓鼓。
无可奈何,自己就是会想对她妥协。优柔寡断会害了她。她都知道。
已经陷入如此境地,挣扎着做出回应。段温指尖冰凉的温度硬生生将余慬鹤拽回远处。
“好的,小鱼。”
她答应的很快,嗓音轻柔。比之前都要温柔不少,听得对方耳根处也是嫣红一片,仿若云霞的绯色晕染过她的面容与耳垂,残留下灼烧般红痕。
段温从里面掏出了药箱,打开来里面装满了居家必备的药品,酒精和印了小猫图案的创口贴,静静躺在药箱的最上方。
拿出需要使用的物品,药箱放在茶几上。将酒精瓶里的液体倒在瓶盖里,捏住棉签末端,用另一头蘸取足够多的酒精。
唇间隐忍着轻嘶出声。这具身体对痛觉也同样敏感。
段温吹吹她的伤口,沾了酒精的部位紧跟着凉飕飕的,也吹走了刺激伤口时传来的痛感似的。余慬鹤看着她手上的动作,心里愈发复杂。
“我下次轻轻的。”她道。
这话说出来你自己笑了没。
余慬鹤沉了沉面色,移开目光,不愿意同她对视,羞红蔓延上脸颊。
不愿意与她对视。段温习惯性的谎言于她而言不再是欺瞒,她到底也没打算彻彻底底的隐瞒自己的行径。
只是她们两人之间,构筑命运轨迹的红线究竟牵向了何方,总归是要她来去找寻的。
余慬鹤会察觉吗?她到那时定是会的吧。
段温脸上划过一瞬异样,很快便消失不见了,都是自己干的有什么好狡辩。指尖轻柔的帮她按摩。
专注时的姿态能轻易勾起某只颜控小猫的钦慕情感。段温会将注意力集中在需要处理的事物上。
如此认真的性格中也揉杂着谎言。虚假和真实交融起来,一切都没那么好分辨了。
可与段温之间的交流也依旧勾连她心底隐匿的畏惧,侵占过思绪更多的是欢愉呀...就好像只要去思考着,那繁琐的情感马上要生长。
不去在意,无法忽视。不容许她的逃避,那就只好面对。情感动荡带来的矛盾与惶恐一直盘旋在她们上方。
余慬鹤眼神望向别处,心里祈祷不能怪她被美色耽误。
圆润的指尖轻点创可贴,唇角扬起是浓浓的笑意。
耳畔响起翁鸣,大脑迷蒙沉重。
眼前的小鱼仍是质疑的。
“这样就好了吗?”余慬鹤看着伤口,摆弄着手从不同角度观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