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知渺想答应,张嘴之前又觉得可以再矜持矜持。
颜知渺:“你别搬来,我一个人住一屋才宽敞。”
苏祈安又塞了几张银票进窗缝。
颜知渺这下是真的有些烦躁,塞钱只为分开睡,嫌弃我样貌丑陋不成,埋汰谁呢!
气氛冷下来。
听闻屋内再无动静,苏祈安隐有挫败,哎,钱果然不是万能的,遂郁郁不乐的走掉了。
门内的颜知渺等啊等,再没有等来苏祈安继续求情:“不会是……走了吧。”
银浅将门推开一条缝,往外张望:“郡马的确走了。”
颜知渺蹙着眉,在浴桶里跺跺脚道:“她再坚持坚持,我就答应了。”
银浅一本正经道:“这就是矜持带来的惩罚。”
颜知渺窝火得更厉害了,热情主动苏祈安不喜欢,矜持保守苏祈安也不喜欢。
苦恼。
“你倒是帮我想想办法,把郡马追回来。”颜知渺病急乱投医,求助银浅。
银浅又提及了自己那位爱读书的妹妹:“我妹妹说过,装睡的叫不醒,想走的人留不住。”
颜知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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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枫院,秋枫亭。
苏祈安俯在石桌上,捧着写满忧伤的小脸。
她之所以想和颜知渺睡在一起,是因为怕留宿在宅中的曹葆葆发现她们“夫妻”不睦。
郡马界很卷,江南首富和媳妇儿分房恐怕会惹来曹葆葆的取笑,这“丑闻”一旦传出去,舆论压力不堪想象。
不过……今夜的颜知渺真的好奇怪。
“苏兄,我来了。”
药嬷嬷不愧是药石门弟子,轻轻松松妙手回春,将生死边缘的曹葆葆救了回来。
他浑身涂满药膏,被白布条包扎得严严实实,只有露出一双黑溜溜的眼睛,要不是穿了件衣裳,完全可以去扮鬼吓人。
“曹兄。”
曹葆葆拄着拐杖,歪歪扭扭抬脚上台阶……上台……上……上不去。
苏祈安伸手拉他一把,再扶着他坐下:“你秋枫院住得可还习惯?”
“习惯习惯,”曹葆葆没有多少文采,绞尽脑汁的对着院子一通夸,而后问,“苏兄来看望我进屋便是,何必坐在亭子里吹风。”
“我有烦恼。”
“说来听听。”
“不可说。”说了,身为郡马的面子就保不住了。
曹葆葆十分愿意为她排忧解难,拄着拐杖慢吞吞的回了屋子,拎来了两小壶酒,抬脚上台阶……上台……上……还是上不去。
苏祈安又拉了他一把。
曹葆葆:“苏兄,一醉解千愁,喝吧。”
“你一身的伤,竟然在屋子里藏酒。”
“药酒,药嬷嬷特意留下的,说是药石门独家秘方,可外搽也内服。”
“!”苏祈安往后缩缩身子,妥妥地抗拒。
“你就喝吧,听我的。一醉解千愁。”曹葆葆抓起一壶,灌进她嘴里,主打一个简单除暴。
苏祈安猝不及防,呛着了,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脖子和耳朵根咳得涨红。
她估摸着咽下去的量……该有三杯之多。
三杯!
坏了!
苏祈安看向曹葆葆……诶?一个两个三个……为何会有三个曹葆葆晃来晃去……晃来晃去……
“曹兄,你别晃啊。”
“苏兄,是你坐不稳。”
“不……可能。”
咚,苏祈安摔下了地,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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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知渺在一片馨香中沐完了浴,怀揣着沉重的心情躺进了被汤婆子烘热的松软被窝。
银浅蹦蹦跳跳地掀开帷幔,站在床帐外道:“郡主,喜事,大喜事啊。”
颜知渺兴致缺缺的翻着话本,翻完这本翻那本,白日看的是哪本来着?
银浅:“郡马又喝醉了!”
“什么!”颜知渺如临大敌,丢开话本跳下床榻穿衣裳,一边穿一边问,“在哪喝醉的?”
“秋枫院。”
“她没脱衣服吧?”
“?”郡马还有这爱好?
颜知渺等不及银浅回答,一道掌风推开门,轻功一提,踏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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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受重伤的曹葆葆无法扶起苏祈安,庆幸的是秋枫院的丫鬟婆子多,也有力气。
大家齐心合力,将苏祈安扶着站好。
苏祈安站得左偏偏右倒倒,看谁都像颜知渺,甚至抓住丫鬟的手,醉醺醺道:“你的手今夜……好暖……”
绿衣丫鬟羞红了脸。
苏祈安又去抓黄衣丫鬟的手:“你的手也暖……”
然后是紫衣丫鬟、蓝衣丫鬟、青衣丫鬟……
“你们的手都暖暖的……没有凉的吗……本郡马帮她暖暖。”
曹葆葆惊瞪了眼,苏兄,你看着是个正经人,通房丫鬟居然有这么多,一抬头就发现颜知渺黑沉着脸,站在凉亭之外。
“!!!!”曹葆葆后背直冒出冷汗。
丫鬟们也看见了颜知渺,一道寒意贯穿她们全身,牙齿冻得上下打架,忙跪下哭喊道:“郡……郡主饶命,不是我们蓄意勾.引郡马……是郡马她主动……主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