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号外,独孤胜自街尾匆匆跑来,穿过长长的流水席,边跑边喊,“升了升了,郡马升了!”
郡马生了?
所有客人:“!!!”
赶来凑流水席热闹,目前尚坐在马车里的颜知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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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席的某桌。
几名鼻青脸肿的男子一人一只大鸡腿,吃得狼吞虎咽,活像饿死鬼投胎。
一说:“大哥,跑进苏家总号的那厮像不像前几天在吉祥小巷揍我们的人。”
一说:“肥头大耳,又黑又凶,应该是他。”
“我认出他了,他奶奶的,敢抢走酒五娘,害咱哥几个被三驸马打了板子,我现在屁股还疼咧!”张狼子斜着一双三角眼,脸上一道狰狞的刀疤,从左眉角斜至右脸,灌下口烈酒道,“走,回去告诉三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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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胜有三大绝学,一是千里耳,二是惊雷刀,二是草上飞。为了将好消息尽快带给苏祈安,他将草上飞发挥了个十成十,飞至关老爷的供桌前,掏出最新的郡马排名榜。
苏祈安一展开榜单就被那状如鬼爬的字体震撼了双眼。
独孤胜挠了把脖子,歉然道:“郡马们的排名变化太杂,属下脑子笨记不住,特意抄了一份。”
苏祈安采取鼓励教育:“甚好。”
她再次定睛看去,在纸上寻找自己的名字……
排名升了两位。
目前排在倒数第三。
喜事啊。
苏祈安微微一笑,笑出了一种“有朝一日龙得水,吾叫长江倒海流”的小骄傲。
笑累了才惊觉江南首富的霸气不能丢,重新冷起一张脸,要多冷酷要多冷酷。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苏祈安再度看向榜单,打算好好观察观察同行们的排名最新进展。前进者有之,后退者亦有之,其中曹葆葆最显眼,已经从最早的倒数第二,冲到了正数第十二。
苏祈安很费解。
独孤胜道:“属下专门打听过安阳郡马,他近来再也没去过秦楼楚馆,也没有斗鸡遛狗,一颗心全系在安阳郡主身上,为安阳郡主一连烤了六天鸡屁股。”
苏祈安佩服安阳郡主真敢吃,不怕上火么。
她问:“除此之外还有吗?”
独孤胜摇摇头。
“……”
太扯了。
烤个鸡屁股而已,就能把排名一路烤上去。
她三千两一瓶的黑玉断续膏,就为给自家媳妇儿治崴伤,也才只上升两名。
何况妙物阁的顾掌柜嘴巴像棉裤腰一样松,早就帮她把爱妻人设宣传了半个玉京城。
她没有理由输给曹葆葆,难道真是因为赞助名门正派围攻魔教,而犯下了大错。
独孤胜不明她的心事,胡猜一通:“应该是安阳郡马对自家郡主是真爱,所以排名涨的快。”
苏祈安眼风偏冷,你含沙射影谁啊!
独孤胜低下头,闷闷地继续道:“郡马们争先恐后的效仿他,都开始为自家郡主烤鸡屁股了。”
苏祈安虽然鄙视随波逐流,但也不甘落于人后,毕竟人活一世,身不由己。
“我也烤。”
匆匆进门的颜知渺额头掉下三根黑线:“我不吃。”
苏祈安:“……”
颜知渺:“打死我都不吃。”
苏祈安看向她:你没有必要二次强调。
“郡主怎么来了。”独孤胜问。
“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索性来凑个热闹解解闷儿。”
“苏家夫人哪有太闲的道理,里里外外的家事多了去了,你不管罢了。”苏祈安抱怨归抱怨,终是将自己的手炉换与她,“我手炉中的炭火是新换的,比你的要暖和些。”
颜知渺神情动容:“郡马对我真好。”
独孤胜不愿呆在这儿打扰小两口甜甜蜜蜜,悄无声息的退走了。
苏祈安朝圈椅的方向抬抬下巴,示意颜知渺快坐。
“其实我来此还有另一个原因。”颜知渺坐好后,变戏法似的变出一张礼单,“明日我回门,回门礼管家老善备了十八抬,郡马总要过过目。”
大正朝的规矩,女子出嫁七日归宁,回娘家拜见父母,夫家自是需要备上些体面的回门礼。
颜知渺的娘家乃是镇淮王府,镇淮王是当今摄政王,未来很有可能是帝王,万万不能有丝毫怠慢。
要见老丈人,苏祈安再冷酷也难免紧张。
咕咚,咽下一口口水。
颜知渺:“巧的是,我外祖母正好也在王府小住。”
咕咚咕咚咕咚。
苏祈安的口水咽个不停,问:“明日……我能不去吗?”
“应该能吧,”颜知渺秀眉一挑,眼尾藏着警告,“要不你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