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多亏了《富饶女士》拍出了对社会双雌争论的反思,以及对我们这里弱势群体——尤其是女人作为性少数的时候的关怀。”
这个地方女同性恋常见,她们的继承权、冠姓权照旧。
姜逾都没有见过什么女人受迫害、被剥夺的事情,甚至还能骗个配子照顾家庭,就算放在此地保守的历史上,女人喜欢同性,那是风流韵事、年少轻狂。
甚至当代网络上,多的是男人心疼她们不能跟所爱之人在一起组建家庭。
——这地方的家庭又不影响她们。
姜逾不明白这有什么可称之为弱势群体、性少数的。
反正此地看的是性别,而非性取向,胯|下|的创生能力就是此地世界的重量,更是所有人的中心。
听着漂亮话的姜逾有些麻木,仿佛上网课一样,不知道还以为《富饶女士》是什么惊世之作:“不得不承认还是投胎出来的实力更胜一筹。”
主持人话锋一转:“……优秀的演员应该成为我们的榜样。”
等会儿?
“接下来登场的是——第九届金龙视帝”
“文岩心、姜逾!”
这个消息令姜逾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在旁边热烈掌声的提醒下,姜逾很快回神。
富曜:“高兴傻了?”
“恭喜啊,这届是龙凤胎,有史以来的第一次。”王木娇冲姜逾一桌的方向说着俏皮话。
镜头切在文岩心与姜逾的脸上,前者站起身狠狠与姜逾来了一次拥抱。
比起富曜一脸的理所应当,文岩心的激动。
当麦克风递到面前时,没有丝毫准备的姜逾张了张嘴。
原本打算凑一场热闹,蹭个提名镀金的姜逾有些羞怯,但很快,她想起富曜的话——“这是你应该得到的”,忍住心下的激动,说道:“我没有想到,这个消息比我的录取通知书还要来得早。”
礼堂中的人发出善意的笑声。
没有人嘲弄她的出身,而是在夸赞她“英雌不问出身”云云。
比起几十分钟前纷纷询问她的作品是什么,此刻,那种居高临下、被人俯视的感觉骤然消散,姜逾的身边仿佛被善意与爱意围绕。
一位前三排的行业大姥起身致辞,先是由王木娇介绍了她的身份,接着,她才说道:“但我相信,这只是你们的开始。”
姜逾深觉这地方的人也很善变,几十分钟前还在故弄玄虚,现在却主动介绍自己。
富曜轻“啧”一声,悄声嘲弄道:“卖弄权威的老家伙!”
体面人文岩心主动接过麦克风:“很感谢观众给了我机会,感谢富曜导演,还有我的搭档。”
仿佛击鼓传花一样,麦克风被送到富曜的面前,这位自负的导演说起拍摄心得顿时滔滔不绝:“众所周知,在进入影视行业之前,我是一名律师(事务)。”
“那时候的我以大律师为目标,期待有一天能够在高等法院和终审法院上发言,成为人人尊敬的‘大状’。”
“但是,很遗憾。”富饶脸上没有多少愧色,这位优秀毕业生、一次通过国考,人生前四十年为之学习的家伙似乎并不觉得自己放弃了什么,而是以一顿早饭忘吃了鸡蛋的语气陈述道。
姜逾不能明确理解到国考的难度,但她想:肯定比统一招生更难。
“很遗憾,我突然对拍摄来了兴趣,于是我决定,抵押房子、车子,从事务所离职,转而去学习拍摄。”
仅仅因为兴趣,就放弃人生四十年的任性女士。
“毕竟我们女人至死是少年嘛。”
发言的是一位脸上堆砌褶子的姥太,她满头白发,脸像干枯的树皮。
她的年龄、外貌,看不出来与“少年”有什么关系,但大家都以看待少年人的宽容,以此包容几十岁女人的任性。
姜逾有些沉默,她心中冒出一堆疑问:“不是说,是富曜的搭档上岸了,事务所开不下去了,她才来借着院长的庇佑吃饭吗?”
语言真是巧言令色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