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喻灵禾回头,“省里山多,像西河那样的平原可没几个。”
女生眉眼弯弯,嘴角微扬带着一抹浅笑,明亮的眼眸如春日和煦的风。
眼神对视对肖宜胥来说是见很怪的事,没有任何载体,却能传达很多东西。
刚开学的时候就听过班上同学念我们班谁谁谁那个女生长得特别好看,什么下辈子我也要长她这样。
其中出现得最多的就是程浔和喻灵禾。
“她脸好牛,啊,为什么有人长得又拽又可爱。”
“五官跟脸超漂亮,好会长。”
当时空闲时听到这些话他无感,既不反感,也不好奇,就听着她们讲,然后提不起任何一点兴趣。
可现在肖宜胥才发现,喻灵禾确实长得很好看,就和她那双眼睛一样。
放在人群中会一眼注意到,注视久了却又不会觉得审美疲劳。
像葱郁翠色中的纯白花朵,开得烂漫自由,明明不招摇,却又格外惹人目光。
人熟了,话就多了。
喻灵禾继续说:“你们没发现在你们的下乡过程中多山吗,水还是弯弯绕绕的。”
她放慢步伐,尽量跟肖宜胥一致。
其实肖宜胥都没指望她会接话的,可实际是她接了,还是第一个。
有点意想不到,又有点儿雀跃。
喻灵禾接着说:“那火车有一段路程都是在我们这开得的慢。”
肖宜胥点头,目光注视着前方,而人则是恨不得把听力直接留在这。
“好像都是装货的。”
由道路蜿蜒到这应该不算突兀。
喻灵禾:“对啊,就那个怎么坐人,速度那么慢,坐火车岀来总不是为了看风景吧。”
晨风透着丝丝缕缕的清凉,处在其中的人只觉神清气爽 。
两人隔着半米的距离,声音如往常对话一般,心平气和,毫无起伏。
“肯定是装货的,记得从我初一起这条火车路就没怎么装人了,走这条线都是装货的。”
肖宜胥不易察觉的捏了捏自己手:“其实我觉得走这也行的,看风景。”
喻灵禾也想过别的,不管对方怎么说她都觉得问题不大:“风景好看,但速度是真提不起来,磨人。”
“ 还有多久到,我腿要废了。”程浔欲哭无泪,她问喻灵禾。
那要寻死般的表情打断两人对话,程浔走路有点飘,估计是走不动了。
“你要休息吗?”肖宜胥问。
程浔摆手,一副自己还可以的模样:“走得动,只是觉得好远。”
“所以以后要走。”喻灵禾上前搭她肩膀,肖宜胥旁边又空了。
“啊呀……小喻你在难为我!”
路边一座又一座的小山,没走多久两个大人调转方向往一座与其他无异的山里进去。
喻母跟喻灵禾奶奶在前面开路,喻灵禾他们跟在后面。
喻母回头:“你们几个是不是都没来过这种山里?”
这话是问肖宜胥他们的。
“嗯。”
“没有阿姨。”
孔兮蔚他们回答。
这些山主打的就是一个自由生长,山里高大树木与各种叫不上名字的植物交错着,人为踩出来的路不是那么清楚。
喻母继续说:“怕你们不适应,反正都是来玩来体验的,如果待会儿不习惯在林子里钻来钻去,就让灵禾带你们回去。”
喻灵禾奶奶也在旁边表示可以。
肖宜胥目光又往前面某个角落看了几眼,心说其实也不用。
“不会不会,我们没那么娇气的。”程浔面上笑着,心里则表示她才不要提前走。
“那行,注意点,这里有些植物长刺的。”
装粽叶他们带的是塑料袋,五颜六色,花花绿绿 ,喻灵禾拿了好几个,两手乱七八糟的袋子被她拿在手里,多少有些怪异。
“这么多粽叶!”
程浔望着一片低于树木有半个人高的箬竹 不由目瞪口呆。
“摘大片的,小片不用管。”喻灵禾怕他们无论大小全摘了,便提醒了一句。
“啊?哦。”徐灿阳把自己手里拿的都丢掉,他有种悬崖勒马的欣慰感,“辛好及时。”
“及时个der,你就一傻子,那么小的叶子包来塞你牙缝啊。”程浔左手提袋,右手拿着几片鲜亮的叶子,“蠢货。”
向旭生弄得哗啦啦一声,有种要把气连根拔起的错觉:“你们有没有觉得蠢货,傻逼还有那个什么笨蛋意思一样。”
“本就一样,只不过感情色彩不同。”每逢端午,喻灵禾都会就跟她奶奶一起来山里采摘粽叶,到现在,她对这个过程已经非常熟了。
孔兮蔚:“你们细品,你个傻逼!你个笨蛋,yue__没事,在我心里它们都一样。”
“好的笨蛋我知道你喜欢傻逼这个词了。”“……”
喻灵禾妈妈跟奶奶离他们远一些,一帮人原形毕露,什么言措词这些毫不注意。
肖宜胥耳边叭叭叭的,但声音却与这一小片区域无任何瓜葛。
他跟喻灵禾隔得不远,纤细的手臂在林叶之间流利穿梭,手臂碰到的地方,发出一阵沙沙沙的声音。
对方专注于摘粽叶,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肖宜绞尽脑汁,最后认命,找不到话题拉关系。
粽叶有股淡淡的香气,但他实在是不感兴趣。
忽然,那不绝的沙沙声停止。
即使时间不长,但他还是转了过去。
叶子葱茏,根本看不见什么别的东西,肖宜胥就见喻灵禾盯着一处看,一动不动,就跟被定住一样。
“怎么了?”他问。
,喻灵禾回头,表情波澜不惊,眼神里却有着极为复杂的情绪。
无语惊恐,以及不知所措都有一些。
看着略带有疑惑的男生,她缓缓开口:“有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