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人,谁跟他谁倒霉!听说他在国外玩的才叫花,什么样儿的都碰!”
“像佩文妹妹这样如花似玉的大美女,他连提鞋都不配!
“那你呢?”
许一冉故意瞪他,她激他,“带几个小弟打人难道就算出息吗?王叔叔那么厉害,你为什么不跟着做生意,多学习学习?在永安市职高念书有什么用?”
卢世辉嘿嘿一笑:“这你就不懂了,我在这里可是有大安排的。”
“什么安排?”
“我要看着一个人。”
“谁?”
许一冉心猛地一跳,她想起程高曾经说过的话:永安市里有人在监视表哥。
“少爷,你说的有些多了。”刀疤脸提醒道。
“这有什么?说不定马上就是一家人。”卢世辉不以为意,但他也没再说下去他大手一挥,“老子今天心情好,姓魏的我就放你一马,以后好狗不挡道,出门别碍着老子的眼。”
有董家的千金小姐在,只是普通家境的杨莉就完全不够看了。
魏晓雄安稳离开。事情像是绷紧弦的一丈弓,悬之又悬地解决。
许一冉找了有商会的借口,将卢世辉甩掉。
董佩文的借口只能拖一时,届时卢世辉的全部注意都会转移到她的身上,他会调查她,甚至有可能像上一次那样对她暗下杀手。
如果可以,许一冉真想找个人皮面具带一带。
面对那些穷凶极恶的家伙,她第一次有了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的怯弱想法。
这是一种鸡蛋碰石头的感受,她无能为力,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才能将那些人绳之以法。
“喂,那个……”
走过拐角时,许一冉撞上气喘吁吁、一瘸一拐还坚强抛过来的程高。
这一次他们还没交换姓名,程高心里急,连手势比划都带上了:“老大,老大他怎么样了?”
许一冉看到程高的那一刻脸都黑了,“不是让你留诊所吗?”
“啊?我、我这不是着急……”程高越说声音越小,“老大他还好吗?”
许一冉扶额:“他没事。”
既然程高没留在诊所,她就得赶紧回去。时间已经到十点,表哥虽然还没出事,但这种紧迫感愈发严重,她得回去守着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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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多,诊所还没有关。
但门口却站了一个许一冉意想不到的人。
那人脸拉得老长,像晒成干的黑茄子,她叉着腰,身上还穿着家居服。
“哟,可算让我等到你了。”
“十点多不回家,来找你表哥做什么?”
许一冉僵在原地,她小声喊了一句:“妈。”
她低下头,这种时候应该老老实实乖乖认错,但她还是犟了一句,“我今天想和表哥在一起。”
“你今天英语补习班逃课的事情,我还没收拾你!”许妈妈提高嗓门,眼神也凶巴巴的。
霍文武从诊所里出来,“妹,时间也晚了,我都要下班了。你跟妈妈回去,好好说。”
他又帮许妈妈顺气:“一冉这孩子有时候脑子就是一根筋,想什么是什么,不用凶她,她回去自己就想明白了。”
他朝许一冉使眼色:快和你妈道歉。
许一冉低着头,她没有道歉,眼泪却开始簌簌往下掉,她的嘴唇在发抖、牙齿不自觉打颤,但还是硬生生说了一句:“妈妈,我今天真的得一直待在诊所。我怕表哥想不开。”
霍文武准备上前的动作愣在原地,他看着许一冉没有再说话。
许妈妈本就闷了一肚子气,一听这话她更来气,她抬手一巴掌扇在许一冉脑门上:“我瞧着最想不开的就是你,你想气死我是吧?”
“走,跟我回家。”
许一冉僵着不肯走,她手扒着门口的电线杆,许妈妈就直接上手拽她,她扣开她的手指,扯着她的衣服,才发现她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还疯掉了颗扣子。她气极了眼泪也跟着掉,“你这丫头,到底走不走?”
许一冉被推着拽着往前,她不断回头去看霍文武:“表哥、表哥?”
“你要好好的,我和妈妈说好就回来。”
许妈妈还在骂:“现在放假,你想玩什么时候不能玩,非得挤在今天是吧?还这么晚了不回家,说几句还掉眼泪,你染头发时候我都没骂过你!”
霍文武站在原地,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朝许一冉挥了挥手,似在告别,他没有说话,无声的样子像是定格在风景画里的人物,像是停留在无数个过去、无数个记忆里会让人潸然落泪的片段。
“表哥——”许一冉的声音突然大起来,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眶,她喊,“我们明天去欢乐谷好不好?”
这一次,回答她的只有猎猎冷风,像刀子般刮打在脸上。
霍文武没有说话,他只是沉默地转身,一个人走回了那间灯光已经有些黯淡的诊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