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文点头。
显然相信大哥所言的罗武瞥向医馆,见没人出来,他才压低声音道:“再有下次你记得帮我。”
怎么帮?自然是要假扮罗武。
哥哥装弟弟,去赢取一个女子的芳心。
“大哥?怎么不说话?你后悔了?”
背过手的罗文握掌成拳,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偏他面上云淡风轻。
“没有,回去休息吧。”
……
医馆里陈山还在收拾铺子,安素雪进去后洗手帮忙,将药材架子清理干净,免得有药材残渣落入相冲的匣子里,影响药效。
桌椅也都擦拭一遍,吃苦耐劳的姑娘这些年都是如此任劳任怨。
“安安,辛苦你了。”陈山倏地道。
“不辛苦的。”安素雪莞尔一笑,“我喜欢做这些。”
这孩子从小就聪慧懂事,仿若比同龄人立事更早,但陈山知道,她是为了让这个家更加和睦。为此,没少吃哑巴亏。
陈香玉是个嘴厉的,俩人年岁相仿,尽管有陈山归束,还是管不住陈香玉,也因为如此,陈山总觉得亏欠安素雪。
正好四下无人,陈山将钱匣子里的钱拿出来两块碎银子,放在安素雪手边。
“天气渐暖,安安不必每日泡在医馆,大可以和朋友们出去踏青放纸鸢,去茶楼里吃点心听故事也好。”
像陈香玉就总是出门游玩,陈山生怕憋坏了安素雪。
对安素雪好,便是对妻子最大的尊重,俩人都懂得这个道理,所以这钱安素雪更不能要。
“出去看诊的钱已经归我了,还每月给我发零花钱,其实我手里有钱的,用不完。”
百般推辞之时,季飞白从外面走进来,在外人面前怕闹的不好看,陈山就将钱收起来。问少年道:“飞白晚上可曾用饭?”
穿着一身短打的季飞□□神抖擞,完全不是刚到来时萎靡不振的模样,他爽朗一笑。“多谢陈叔,吃过了。”
还帮忙收拾铺子,三个人回后院歇息。
白日里出了一身汗,季飞白习惯睡前清洗身体,推门去厨房取水,一眼瞧见坐在院子里的姑娘。
“又要练针灸?”
清明节大半夜坐在这,冷清之余还有点瘆人。季飞白抬头看看天色,月亮被乌云遮盖住,没什么光亮。
“不等针灸之术练好,眼睛先看不见了。”
季飞白留下这句便往厨房去。
“没有,我是在等你。”
他停下脚步转身看过来。
为了方便清洗,外裳早就脱了,只穿着贴身里衣,因着常年习武练就一层薄肌,宽肩窄腰,回过身时身体侧面有让人赏心悦目的弧度。
“等我?”季飞白扬起眉梢,似乎觉得有趣,端着盆转身,看见安素雪手边放着的东西。
她连忙将竹筒饭拿起来,打开盖子。“不知道你们那边有没有吃竹筒饭的习俗,在这里的话吃竹筒饭有祛邪避祸的意思。”
米饭上还洒了几颗蜜豆,随着她走近,隐有甜蜜香气。
季飞白放下盆,安素雪将竹筒饭递了过去,眼睛扫过他腹部。
“放心,吃的下。”
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季飞白年轻力壮正是能吃的时候。安素雪叫他坐下吃,她也在他身侧落座。
他吃东西速度很快,却半点不粗鲁,没一会将饭吃饭,将竹筒放在桌上。
“这个,还能用吗?”
“明日可以当柴烧。”
咔嚓脆响之后,季飞白捏着手里的一条竹片,“不是想学吐蕃字吗?今日就教你。”
这人做事也太过随性了,安素雪一时没反应过来,杏眸轻眨,瞳孔里映出笑意飞扬的脸。
“不想学?那我走了。”
语毕,作势就要起身。他整日不在,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安素雪不肯放弃,连忙抓住他的衣摆。
“我要学的,别走。”
小姑娘全然不知,背对着她的异域少年琥珀眸子闪烁光芒,转过身时硬是压住了翘起的唇角,像是颇为苦恼一般。
“罢了,今日就先教你几个字,说吧,想学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