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飞白停住脚乖乖的站在那。
春日衣裳薄,他穿着一身玄色短打,腰间系着同色布条做腰带,普普通通的打扮却因为穿着的人而格外与众不同气质出众。
收拾碗筷的安素雪抬头正好看见他的侧脸。
凭心而论,她承认季飞白是她见过人里长的最好看的,而且琥珀色的眸子着实少见,不免多看他两眼。
谁料对方倏地转过头来,年轻张扬的人挑眉看她,漂亮的唇张开,无声说了句。
“没见过长的好看的?”
安素雪怔愣住,季飞白笑的意气风发。
这时候安杏花从内室出来,季飞白转过头收敛笑意神色如常,仿若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飞白啊,这是我和算命先生求来的平安符,你带在身上可保平安。”
“给我?”
季飞白怔了怔,没想到自己也有份。
“当然,绳子我都帮你系好了,别小看红绳,这可是我在城外寺庙里买的,方丈大师开过光的好东西,城里的百姓会用来系在手上脚上保平安呢。”
季飞白接过来,久久不能言语。
他知道家里给了一百两的银票,也知道陈山要将银票拿出来时,安杏花是不愿意的,季飞白不觉得她有什么错,乃是人之常情,甚至她花费重金给家人求的平安福只有四个也是再正常不过。
他从未想过,自己也有。
面前的安杏花笑起来的时候有种母性光辉,看他愣着便道:“要不,我帮你戴上?”
身材颀长的季飞白弯腰俯首,安杏花便将平安福戴在他脖子上,还帮忙塞进衣服里。
“好了,这下你出门在外就有护身的了。”
“要一直戴着吗?”他摸着衣襟问。
此刻属于普通妇人市侩精明的一面尽数收敛,只剩下身为人母对于晚辈的呵护喜爱。
“当然要一直戴着。”
季飞白点点头,“沐浴的时候要摘的吧。”
“自然,你以前没戴过这种吗?寺庙里一般都有的。”
以前安杏花也给孩子们求过,但是纸制的,戴不了多久就丢了或者坏了,后来安杏花就没再弄过了。
她觉得奇怪,寻常人家都会给孩子求的,尤其是孩子小时候,比如像小竹子这个年岁,最是爱生病,有时候还容易冲撞什么,附近认识的人几乎都弄过平安符,难道他们那里没有这个习俗?
“嗯。”季飞白垂下眸子应声,也不知应的是哪一句。
安杏花嘱咐道:“洗澡沐浴的时候记得摘下来,沾水就不灵了。”
现在天气渐热,季飞白又总是练武到深夜一身薄汗,因此每日都要沐浴清洗。自从那日被安素雪看见后,季飞白便拎一桶凉水进屋里擦拭,他不觉得冷,反正习惯了。
脱了外裳,露出喷薄的肌肉,他拿起毛巾扔进凉水盆里,再拿出来后就是湿淋淋的,从胳膊开始擦,顺着胸口往下,擦完后清洗一遍,欲要擦脖子时突然顿住。
毛巾被投掷进水盆里,迸溅出水花。
季飞白侧过身,抬手把脖子上的平安符摘下,这才继续清洗。
……
黄昏时云厚压顶,到了夜里果然淅淅沥沥开始下起小雨。
神清气爽的季飞白推开半扇窗,房屋是去年新铺的瓦,雨水顺着屋檐落下,像是散落的珠子。
月亮躲在乌云后,院子里果然如他所想,空无一人。
翌日天气晴朗。
空气都变得干净清爽,让人心旷神怡。吃完饭的安素雪收拾好药箱,在前厅医馆里和陈山再次讨论,陈山道:“安安你放心去,就算没效果也不会有损伤。”
安素雪用自己试了膏药,安杏花心疼女儿,便也用了五毒贴。她们不知道的是,陈山小腿上也各贴着一贴,只是他沉闷惯了不爱声张。
“我也是这样想,对了陈叔,如果效果好,可否在医馆里卖成贴?现在这个时节百姓播种,操劳过后难免有损伤,严重一些的关节处还会囊肿含水,相比于用针戳破放水,用膏药贴慢慢吸收回去损伤更小。”
寻常人自然不得用,得是非常严重的病才行,毕竟含毒素,非同小可。
陈山思忱,那边坐在柜台后的陈香玉不阴不阳道:“真是异想天开,铺子里又不是没有对症的膏药,非要用你那个什么五毒贴,若是贴坏了算谁的?”
后门帘子掀动,是季飞白走出来,看向安素雪道:“你不是去谢府?怎么还在这。”
“对,我得赶紧去了。”
说罢,俩人急匆匆的一起离开。
出了医馆,她问他去哪里,季飞白啧了一声。
“你当真是面团捏的。”
也不知道怎么就独对他张牙舞爪,像是个被惹炸毛的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