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事没有,嘴巴到挺硬。”潘颖说完就飘到玲瑜身边,“我不跟丧家犬一般见识。小玲瑜,哥哥心情好,带你去玩。”说完,手就搭上她的肩膀。
玲瑜厌恶地躲开那条胳膊,嬉笑着,“潘哥哥,你怎么还没有女朋友啊?什么时候把姐姐带过来,大家一起玩多好。”说着走到杜佳怡身边,“啊!我明白了,你一定是被成熟的姐姐们讨厌了,才会没事跑来找我这样年纪小的人玩吧?”
潘颖听了一愣,谁也想不到,一向隐忍的玲瑜,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接着玲瑜拉起杜佳怡的手说,“不过我也只喜欢跟心理年龄成熟的人玩,潘哥哥你说怎么办呢?”
潘颖愣了半晌答道,“好妹妹,我可比你大好几岁,怎么不是成熟的大哥哥?”
杜佳怡心里默默好笑,高下立判。
玲瑜眨着无辜的大眼睛,说道,“可我总听他们总说你下流无耻,妈妈不让我跟坏人玩。”雯歆姐私下提醒过她,说潘颖干过很多无耻下流的事,一定不要靠近。
只见潘颖的脸红一阵青一阵,一个大男人被个小丫头当这么多人的面数落,又不可以在公众场合跟孩子动真格。于是又气又急,憋得实在难受,转而朝向杜佳怡,“最毒妇人心,竟然在背后毁谤我!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婊子!”
杜佳怡拉开玲瑜往前踏了一步,“潘先生,你大可以对我提起诉讼,不过遇事总要讲究证据,希望到时候你不会倒赔钱。”
潘颖恶狠狠到,“你等着,我会让你加倍难堪!”
“我是不是做错了…”看着那愤恨的背影,玲瑜有些忐忑地拉着挡在身前的人,麻烦惹大了。
杜佳怡笑到,“不,你做得非常好,面对这种人就该这样。没事的,放心吧。”说完揉了揉不安的小脑袋。
“是啊,你佳怡姐才是最大的恶人,这种小奇葩上不了台面的。”阮佟雨不忘跟着补刀。
赵强在一旁哈哈大笑,玲瑜也憋着偷笑,杜佳怡脸上有些绷不住。
“今晚我请客,算是你们努力一天的酬劳。”阮佟雨心情姣好地带领大家,“走!”
“好耶!”
赵强本想说些什么,结果被两人插科打诨地拖走了。
“也不知道安益凡这家伙,到底学得怎样了,到现在连个成果也看不到!”赵强见安益凡没来吃饭,随口提到,其实他更想抱怨的是阮佟雨。
“佳怡,”阮佟雨开口道,“吃过饭你去看看安益凡那边到底怎么样了,多少也该有些成果了。”
杜佳怡心领神会,“嗯,吃了饭立马就去。”
“小赵,今天你幸苦了,多吃点肉。”阮佟雨像大姐姐一样照顾他,“明天还要靠你呢。”
“嗯嗯,谢谢阮姐。”赵强脸上终于有了些许满足。
刚放下筷子,安益凡的电话就来了。
“喂,安工,我正要过去呢,有什么事?”
“佳怡,师傅说材料不够做不出来,可是我问他缺什么,他也不说。明明还有好多材料剩着……总之,你先过来吧。”安益凡语气有些仓促,看来问题比较严重。
“好,我马上就到。”挂了电话,看了眼盯着自己的赵强和阮佟雨,“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阮佟雨点点头,“放心,玲瑜等会儿跟我一起回酒店。”
玲瑜闷着头,也不看她。
杜佳怡拍拍她肩膀。出了餐馆,打辆三轮,直奔而去。
“阿伯,安工,你们都吃过饭了么?”杜佳怡撩开帘子,钻进屋子。眼前两人正在灯光下忙碌,安益凡不知何时穿上了围裙,还挺像模像样的,”吃过了。“见她来,放下手中的活,“你看我们还剩大半袋材料,师傅却只说不够。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啊?”
杜佳怡安抚他,让他放心,径直走到老伯旁边。
一旁的架子上,摆了不少已经做好的成品,让人看了爱不释手。
就这么站了一会儿,老伯手中又变出了一艘贝壳帆船。这才放下工具,在围裙上擦擦手,从兜里掏出一张折纸。杜佳怡打开一看,是材料清单,怕误会,还很细心地画了出来,标上了个数。
果然需要很多种类的材料啊,光贝壳是不行的…但这样违反了赛规。
杜佳怡又瞄了眼剩下的那堆材料,“阿伯,这些剩下的材料,可不可以全部做成简单好卖的工艺品,浪费了挺可惜。”
“不行。”老伯斩钉截铁地回绝。
“什么原因呢?”
“浪费时间。”
“那您教教我们,我和安益凡加班加点地做。”
老伯板着脸想了一会儿,僵硬地点点头。
于是杜佳怡和安益凡拿出手机,全方位无死角地拍下制作的过程。
老伯速度太快,短短十分钟一只活灵活现的小鸟便站立在掌心。五分钟,一只小乌龟也诞生了。然后,就转身继续忙之前的活。
于是两人一点一点地摸着石头过河,花了两个小时才做好一只鸟。然后又用了一个小时找到了制作小乌龟的诀窍。
就这样做到凌晨一点,成品也就20个。杜佳怡起身洗了把脸,她已经很久没熬过夜了,正打算继续,刚巧遇见老伯从房里出来。
“冰箱里有饮料。”老伯说完,回屋继续休息。
杜佳怡也不客气,翻出两罐咖啡和茶饮,跟安益凡到室外,就着月光好好放松一下。
“天空很美,在国内难得遇见。”安益凡昂着头,他从未在这个时间仰望过星空。
“呵呵,明明是来学习和旅游的,结果搞得像拼命三郎,还不如回国加班。”杜佳怡突然意识到,今晚玲瑜要一个人睡了。
“能多嘴问一下,我们到底在做什么么?”安益凡小心翼翼地看向她。
“等做出来的时候,自己看吧。”杜佳怡随口打着马虎眼,暂时是不能透露的,不然老伯也不会专门找自己来。
安益凡见询问无果,换了个话题,“看来我选择跟你们一组是正确的,我还从未干过这么疯狂的事,帆船比赛也是。”
杜佳怡喝了口茶,静静地听着。
“我一直都是别人口中的老实人,不会拒绝,做事稳扎稳打,小心翼翼,生怕出一点差错。所以当有上升位置的时候,没有人会想到我。现在能坐到经理的位置,也是因为我年纪最大,最能熬,才被选上的。其他的同事,早就跳槽离开,到别的公司升职加薪。”
杜佳怡看了眼安益凡手中的咖啡,想着,也许真有人醉咖啡也说不定。
“有时候我会想,到底是我有问题,还是这个社会有问题。”
杜佳怡不明白这突然的敞开心扉是怎么回事,但她不打算深入这个话题,便起身对他说,“你没问题,社会也很好,不要想太多。”
安益凡捏紧手中的易拉罐,突然大声道,“我其实,很羡慕你,羡慕阮姐。为什么你们不用像我这样烦恼,轻轻松松地站在我想到达的地方。”
杜佳怡能理解他的苦恼,就像某些富二代,出生便站在顶端,活得那样洒脱,无忧无虑到令人羡慕。
不公平么?当然不公平!可这就是现实!
可比起下面的阶层,安益凡同样会是别人羡慕的对象。
谁有错?谁都没有错!
“所以,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每个人要认清自己的位置,在自己的领域做到最好就行,人与人是没有可比性的,你如果一定要纠结这样的问题,就永远只能停步于此。不断地挑战自己,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
说完,杜佳怡回屋继续忙手工制品。她讨厌这种只会抱怨的黑色漩涡,一旦陷入,如入沼泽湿地,没有技巧和毅力,很难脱离。
因为这是人类内心的懒惰和无知,所圈养出的怪物。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两人专注而熟练,成品也越来越多。
早上六点时,老伯起床,见两人暗自互相较劲,还在拼命赶工,便拿起扫把,将两人赶出家门。
杜佳怡只好和安益凡一起,提着大包小包的成品,打车回酒店。
回到房间,就见玲瑜整个人都窝在被子里,杜佳怡担心她喘不过气,忙过去帮她重新盖好被子。
谁知这家伙翻了个身,一脚踹开被子。
杜佳怡盯着那唯一的三角布料,太阳穴突突跳着,无奈又把被子拽了回来,起身去浴室。
洗完澡,就见那人四脚八叉地铺满整张床。
没办法,乘着刚洗完,脑袋还有些清醒,杜佳怡拎着两包成品,送去阮佟雨那里。
阮佟雨被敲门声吵醒,睡眼惺忪地看着她放下东西,有些慵懒地走过去靠在她肩上,声音略带沙哑,“一夜没睡?”
杜佳怡不动声色地走开,打来包装袋,“这些成品是今天卖的,我和安益凡需要先补个觉,上午恐怕来不了。”
阮佟雨环着手,看着她走到门口,“要在这儿睡么?我收拾好就走,不会有人打搅你。”
杜佳怡打开房门,朝她抱歉地笑了笑,“有些认床,再说我还没洗呢,怪脏的。”
阮佟雨挑了挑眉,没再多说,转身去拿化妆包。
门被轻轻关上。
明明头发还是润的,骗子。
杜佳怡回去就见玲瑜把两个枕头死死抱在怀里,将被子全部压在身下。任由自己的皮肤大面积裸露在空气中。
搞不懂大小姐又闹什么幺蛾子,气不打一处来,“起来!像什么样子!”
刚从阮佟雨那里跑出来的杜佳怡,可一点都不希望,在她头昏脑涨外加身心疲惫的时候,接触到更多的生理刺激!
因为熬夜而用力过猛的心跳,混杂着神经性头疼和干涩的双眼。那滋味,就像一个宿醉的人,硬靠抽烟和咖啡提神般,难以忍受。
床上那人,一动不动。
装!继续装!
杜佳怡烦躁地掀起被子,将人甩到一边,抽走自己的枕头,独自睡到另一张床上。
刚准备合眼,被子被揭开,钻进来一个人。
心脏似在垂死挣扎,捶打着,有些生疼,“我说你…”
“嗯,你说。”大小姐一副你说我听着的意思。
“起床去!”杜佳怡实在忍无可忍,踢了她一脚。
那人却抱着她,一动不动。
“王玲瑜!你!”杜佳怡转身,理智已濒临崩溃,正要发作,却对上一双同样布满血丝的眼睛。烦躁感顿时烟消云散,不再多说,将那人揽进怀里。
“一整晚都没有消息,不回来可不可以先告诉我一声…”玲瑜小声抱怨到。
“那就…再睡会儿…别乱动…”杜佳怡给她盖好被子,安心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