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刈把手机屏朝向陈成左侧的镜子，镜面上显出一行字：你能自由进出游戏？

没等陈成有所反应，天花板传来好些时未听闻的机械女声，“玩家祁刈违规处罚，减去5分。”

祁刈望着绿色“-5”如鬼火飘散，忽然忆起奶奶临终时监测仪跳动的数字，十分莫名的联想力。

陈成透过镜子冲他上扬唇角，一抹近乎顽劣的笑。

祁刈并不后悔，因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出什么事了？！”李闹大喊着冲了进来。

祁刈将手机收进了夹克内侧口袋。

“你没事吧？”明明遭遇扣分的是祁刈，李闹的关心却只对陈成。

陈成已经隐去了笑容，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站在门口的苏末给他让出了位子。

祁刈冲苏末笑道：“你们不会全跑来了吧？”

苏末表情严肃，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那样子就是需要他给出合理的解释。

他指了指天花板，无可奈何地笑了笑，给自己的嘴巴拉上了拉链。

他们亦步亦趋地回去，其余人都等在了敞开的1904号房门外。

“怎么回事？”孟月问。

李闹别过脑袋，气呼呼地说不出话。

李男则在胸前叠着胳膊，冲祁刈歪嘴一笑，话音有点刺耳，“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脚，我就是没想到连你也湿脚啊！”

“嗐！”祁刈一挥手，“可不是！”眼睛转到门口，“打开了？李叔，真有你的。”说着竖起了大拇指。

李男不免喜形于色，却偏要叹上一口气，“不然怎么办？真让你们去翻窗，你们又不愿意了，最后还不是靠我……”

“走吧。”陈成这就要进屋，被话还没说完的李男给拦了下来。

“欸欸欸！谁允许你进去的？”

陈成白了他一眼，“还等什么？”

“门是开了没错。刚才我们等你们上洗手间，现在是等统一指示。你以为都跟你一样，无组织无纪律目中无人。”

李闹叫了声侦探，这意思是他们等得正是苏末的统一指示。

苏末看向斜对过的刘池，“池哥，你还记得你到了门口以后有没有遇到什么特殊情况？再无关紧要的细节都说一说。”

刘池托着下巴状似回忆，“很……正常，门是开着的没错，然后我就进去了。”

“等等。”祁刈道，“门是怎么个开法？是半开还是全开？”

“呃……”刘池抿着下唇，“我记得……都不是……是隙开了一条缝。对！”他转身上前，拨开陈成，拉住门把手往回拉，让门与门框之间保持两寸宽的距离。“像这样。”

“然后你就进去了？”孟月问。

“啊……嗯。”刘池挠挠耳朵，“经理让我直接进去，我也没多想啊，再说我也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祁刈上前一推，1904房门在众人注视下缓缓洞开——客厅的白纱帘被穿堂风托起，恍若悬停的幽灵，一股冷气从地板蔓延至脚底。

这房间与苏末的房间无论构造还是装修都基本一致，想来是由地产商统一负责。

门楣投下的阴影恰巧截断陈成的身影。祁刈数着他后颈随呼吸起伏的汗珠，突然意识到那些晶莹反光里或许藏着跳出这场虚实游戏的密钥。

他收回思绪，问道：“你不是说，那衣柜也不大，你一进去就看见了？”

“……”

“具体什么位置，麻烦你指出来。”

在祁刈是再正常不过的诉求，在刘池却脸色突变，睁圆了突出的眼球。

李男狐疑地打量他，“哑巴了？问你话呢！”

刘池只纠结了一霎便泄下了心头攥紧的拳，“我说谎了……”趁众人还未发难，赶忙举起双手，“听我说，这个事真不怪我！经理只给我发了照片，没告诉我具体在哪儿，我这一进去可不得找一找？”

陈成冷笑：“这就是你说得职业素养？”

刘池苦着张脸，渐渐埋下了头，“我当然知道这不对……可……我也赶着下班不是？这是最后一单，我能处理的我就不麻烦别人了。”

“所以，你在哪儿发现的柜子？”孟月发问。

刘池如释重负般往门内一指，“卧室。”看大家都沉默着不讲话，又怯生生地补了句，“要不……进去看一看？”说完看向了苏末。

其他人也等着苏末发话。

苏末点了点头，率先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