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月一派坦然,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李玉却低下了头,只管盯着自己的脚尖,奇窘无比。
空气缓缓的停止了流动。
于是,孟月只能站了出来,空旷的笑着,“不是什么大事,”四面一看,“你们也知道的,李大叔这人心里有鬼还爱甩锅,你们不在跟前儿了,他那张嘴可不就闲不住要搬弄搬弄是非了么,哈哈。”
李玉随即附和道:“我们都有自己的判断,不会因为他几句挑拨就以为侦探真有问题——”
“我有什么问题?”冰棱似的嗓音从头顶直坠到他们脚边。苏末已经站到了比祁刈还要高的位置。仰头望去,只能瞥见一道冷峻的下颌线,跟他充满胶原蛋白的面容陈列出泾渭分明的陌生。
这时候孟月李玉理所当然的指望祁刈给出一个像样的说法。
祁刈只好轻咳一声,试图维持着某种微妙的平衡,“李大哥会怀疑侦探,也是人之常情。”他立定到苏末身侧,征询道:“要不咱们边走边说?”
“是是是!边走边说边走边说!”孟月错身而过时,朝李玉挤了挤眼。
于是一行人继续爬楼模式。
苏末也就简短的说明了自己发现烟灰但没声张的原因。
“也就是说,你确实早就发现了烟灰。”孟月喘着说。
“是。”
“那就不好办了。”孟月叉着腰缓了缓,“你看啊,你当时就站窗台边,相当于你占着那个位子不给别人接近,咱们出于信任也没过去多看一眼,假设后来我们也没发现,那这个线索不就只有你一人掌握了吗?”
苏末淡然应对,“你们检查窗台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孟月诧笑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在我们发现之前,凶手也有机会消除这条线索。”
苏末脚下不停,只留给他们一个水远山遥的背影,“他没机会。”
“不是……侦探大人!你都打哪儿来的自信?你要观察凶手的反应,我理解,但你一声不吭就进了那个发光的墙,我们对这条线索又不知情,不能帮你监视凶手,万一凶手趁我们不注意把窗台上的烟灰处理了干净,那你说这算谁的责任啊?”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就是苏末一个人的责任。
苏末一顿,回身在墙上映出一道单薄的剪影,声音也从枝头飘落,“不会的。”
至于下文,那是没有的。
孟月自觉碰了一鼻子灰,却无论如何不会和侦探发难,于是含笑转向祁刈,而祁刈望向了天花板。
李玉掏出手机,点亮了显示屏,“十二点十分了。我们是不是先把他们救出来再说?”
的确,眼下有更重要的任务需要完成,但即便完成了,冷漠人格如苏末也不觉得有所谓解释的必要。毕竟萍水相逢,只有共同目标,没有互相信任,解释得再清别人也未必会领情。
本来时间就足够悠长,气氛也并不松弛,眼下聊天也聊不下去了,一个个的只得埋头赶路。
然而祁刈是那个不识趣的,就要哪壶不开提哪壶,“有没有一种可能,凶手不在我们之中。”
李玉累得不行了,却很快接了下去,“你是说,我们这些人吗?”指了指在场四人。
这话听着有种绑票的嫌疑。
“从一开始我们就预设了凶手必定在我们七人之中,当然,这也无可厚非。不过,是不是也存在另一种可能性,就是这名凶手其实躲在暗处,观察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截至目前还没有现身。”
“怎么可能?”李玉立即反驳,“这不符合——”
“咳咳咳咳——!!!”猛烈的咳嗽把即将逾越雷池的李玉给拉了回来,孟月使劲朝她眨眼,意思是:你又差点违反游戏规则!
李玉干哽了一下,从惊魂未定到面露难色也就转瞬之间的事。
祁刈扶了扶鼻梁骨,只当无事发生。
“对不起……”李玉小声说,“我好困,又累……脑子完全不够用了。”
“没关系!”精神饱满如孟月甚至还笑得出来,“正常现象!咱们还是边走边说,我就怕他们打起来了,你们也知道,那几个脾气都不好,现在被困在一起,真打起来了跑也跑不掉,万一弄出个几死几伤,对咱们好人不利。”
咦?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帅哥,你继续,别被我给岔开了。”
无语归无语,祁刈还是边跨阶梯边道:“我一直在想,我们去洗手间的这个时间段,谁能对张大哥下手。”
孟月弯下了腰,几乎是趴在楼梯上匍匐前行,“嗐!去的路上肯定是不可能的,我一直盯着呢!没人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消失!”
“那……回来的路上呢?”李玉问。
孟月笑道:“回来也不可能,我也盯着呢!”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