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响亮的惊雷过后,掷地有声的暴雨总算从天而降,给这“深夜电台”增添了应景的背景音效。
祁刈赶在质疑发出前道:“先于我、侦探离开电梯的人,麻烦举一下手。”
他没指望所有人据实已告,但没有一个人举手的现实还是不小的震惊了他。
幸而总有事不关己的跳出来打破僵局,这人就是在祁刈、苏末之后从电梯出来的李闹。
李闹志得意满地道:“我早说了,有些人嫌疑最大!”
这货死心眼,无论什么时候只针对陈成一个人就对了。
不过陈成学聪明了,选择了充耳不闻。
李闹一把抓过陈成的胳膊,不依不饶道:“就你!你为什么不承认?还是不敢承认?”
陈成甩开他,冷哼道:“我为什么要承认?第一个跑出去的都装得跟没事人一样。还轮不到我。”
眼看又要争执不下,侦探只能发话:“你们应该清楚,作为一名好人,没有必要隐瞒真实情况。”言下之意:只有凶手才会撒谎。
孟月大手一挥,故作轻松地道:“哎呀!搞得这么紧张!要我说,承认了也没什么,先出电梯有什么大不了的?后出电梯的才可疑。”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解释自己时顺带踩一脚别人,像在借机带节奏。更何况,在祁刈记忆中,孟月分明是第一个离开电梯的人,但她并没举手。
果然,李闹急了,“大姐你什么意思!你是在点我呢是吧?”
孟月干笑了两声,“我开个玩笑!”
李闹想闹没闹起来,憋得脸孔涨红,脖子都粗了一圈。
李玉缩着肩膀,举起了手,“我是在祁哥、侦探前面出去的,这个我记得很清,当时侦探不是晕了么,我专门转过了身,想帮祁哥分担一下……”
李男:“这么说的话,你回过头不就能看见死者了吗?他当时什么情况?”
李玉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说过了啊!我根本看不到死者!就、就只看见了李闹……”
李男一挽胳膊,满脸的不信任,“那是为什么?怎么你就单单看不到死者?”
面对李男接连的质疑,李玉有点招架不住,急得眼眶都红了,“真的呀……我那个位置真的看不到他!你为什么老是针对我?”说着,已经语带哭腔。
李男讪笑道:“因为你长得好看吧!”
“……”眼看是要跑偏,祁刈适时拉回了正题,“还有人吗?在我和侦探前面出电梯门。”
孟月眼角堆笑道:“我就在门口,我第一个出去也很正常。你们可都记得,我在电梯里是最积极想要出去的呀!事实上,我也是第一个出去的,我没可能给他下毒。”
李玉赶忙道:“我也不可能!孟姐,你来评评理,我在左上角,中间隔了好几个人,我看不见他也很正常啊!对吧?”
有没有看见不好说,想要拉拢孟月倒是真的。估计在场诸位也都这么想,只是不说。毕竟美女哭起来也着实招人爱怜。
“还有人吗?”祁刈最后一次询问。
陈成瘪了瘪嘴,无可奈何地道:“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说的?”说着,象征性地竖起了三根手指。
李闹两手一叉抱在胸前,把脸朝陈成的反方向一扬,冷笑了一声。
“……”祁刈第N次的希望这俩能找个房间打一架再出来好好说话。
苏末转脸看向祁刈,“继续。”
祁刈清了清嗓子,“关于各位出电梯的顺序,已经很清楚了。第一个出去的是孟姐,其次是陈成,再来是李玉,我和苏末一起排在第四位,这之后,电梯里就只剩下李闹和死者了。”
“等会儿!”李闹大喊道,“我全身上下你们都可以搜,我真没藏!”
陈成难掩喜悦,“毒都给死者吃了,当然找不出来了。”
祁刈赶在李闹爆发前说:“李闹,在你离开电梯前,你有看见死者吗?”
李闹果然被他的问话拦截了怒火,想了一想,不太确定地道:“当时特别混乱,要不是侦探快不行了,你又抱着侦探,我早冲出去了……反正,不是我。”
李男无语:“说了等于白说。”
李闹哭丧着脸,“可是我真不记得了!我对他最后的印象,就是电梯里有了亮度之后,他站在后面,一身的汗臭,我躲还来不及呢……啊对了,他就一直和孟姐吵来吵去的,吵得我头疼。”
你也没少闹腾。祁刈在心里评价道。
“这么说,在场没人在恢复光明的情况下,见到过死者活着的样子。”祁刈总结道。
陈成摇头一笑:“你不会就因为这个——认为死者不是搬家公司的人吧?再加一个意淫的论据,衣服上没有诚信logo——那我问你了,他不是搬家公司的人,又为什么要来公寓搬家具,还要和我们在电梯里表明他是搬家工人?他是脑子有泡吗?”
虽然陈成言辞犀利,语气不善,但再没人跳出来与他对着干,因为他说得很有道理。
祁刈并不直接回答,而是绕回尸体,“死者死于氰·化·物中毒,关于这一点,各位已经没有疑问了吧?”
鉴于他顾左右而言他,诸位经历了短暂的茫然和无语,再到不情不愿的认同,就是没人愿意答应一声。
“好,至少在这一点上我们达成了一致。”祁刈自问自答道。
孟月不禁好奇道:“你的意思是,你找到了毒药?”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