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月青羽摸到了那枚小巧的微型炸.弹,可下一秒手就被人紧紧抓住了。
男人的声音压抑着怒气,在头顶响起:“我给你这个可不是让你对自己用的。”
很熟悉的声音。
叶月青羽抬起眼,看见了银发男人难看的脸色。
和想象中的一样。
叶月青羽没忍住笑了一声。
他委屈地向恋人诉苦,声音弱得像只小猫。
“阿阵,我好疼。”
“我看你刚刚倒是挺果断的。”琴酒的声音实在是温柔不下来。
谁也不知道他刚刚赶过来看见阿佩罗要动他给他的炸.弹时,他是什么样的感受,在那一瞬间,他真的是心脏一紧,有一瞬间的停滞。
“保持清醒,别睡。”琴酒伸手将人抱起来。
靠得近了才能闻到叶月青羽身上的血腥味,混着不知名的臭味,平日里最是讲究的人,现在却成了这副糟糕的模样。
“嗯,好。”叶月青羽努力打起精神,“抱歉,阿阵,任务失败了。”任务目标没有死,反而是潘诺酒没了。
“嗯,已经有人去善后了。”琴酒大步朝外走,手臂忍不住收紧。
“是吗?”叶月青羽扯了扯嘴角,“那就好,之后我还得给人道个谢啊。”
“之后再说吧。”
琴酒抱着人坐上了后座,朝开车的伏特加说着:“去基地。”
叶月青羽现在这个样子最需要的就是医生了,按照他的身份,带去医院肯定是不行的,只能去基地的医疗部了。
伏特加看了眼跟个血人样的阿佩罗,也不敢耽误,连忙发动了车朝离这里最近的基地去了。
琴酒一手将人固定在怀里,一手往下,抓住了叶月青羽的手,脸色更加黑了些。
他厉声道:“我让你保持清醒,没让你折腾自己。”
白皙的手掌上全是血污,还有着新鲜的鲜血。
叶月青羽在手压在自己腹部的伤口上,指尖剥开了伤口的血肉。
琴酒将人的手限制住,不让他再加重自己的伤势。
叶月青羽靠在琴酒脖颈间,低低笑了一声:“疼痛就是保持清醒的最好方法啊,阿阵以前不也是这样做的吗?”
“闭嘴。”琴酒黑着脸。
他那是在不会危及生命的前提下,而且过于剧烈的疼痛也有可能会让人晕过去。
“好凶啊。”叶月青羽小声抱怨一句。
情况更加糟糕了——叶月青羽发热了。
琴酒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靠在肩上的人呼出的气息滚烫,手指所能接触到的皮肤上的温度也在上升。
这样的情况很麻烦。
琴酒拧紧了眉头,伏特加很有眼色的加快车速。
叶月青羽感觉脑子里一团浆糊。
好多东西都混在了一起,像是一团线团,纠缠在一堆。
过高的温度,失血带来的虚弱,加上疼痛。
各种东西混在一起,反而有着不一样的影响。
叶月青羽脑子闪过了很多东西。
有他熟悉的,也有不熟悉的东西。
最后是一间暖色调的客厅。
壁炉里的火焰“毕剥毕剥”响着,客厅里暖烘烘的。
圣诞树上装饰着漂亮的饰品,最顶上是一颗星星。
圣诞树下蓝眼睛的小孩子只穿了袜子盘腿坐在柔软的地毯上,周围是有着色彩艳丽包装纸的礼物。
父亲坐在沙发上,膝盖上摆着一本铜版书,目光温柔地看着自己孩子。
“爸爸,看。”拆开包装盒的孩子眼睛亮晶晶地举起其中的礼物,眼尾的那点痣衬得人愈发活泼,“是小鸟!”
铜制的机械小鸟看上去非常的帅气。
“是啊,小鸟。”父亲也有着一双蓝眼睛,带着些威严感觉,不过这份严肃在接触到孩子时便化作了对孩子的疼爱。
“喜欢这份礼物吗?亲爱的。”他说着,“这可是你叔父花了好些时间才想到的新年礼物。”
“喜欢。”年幼的孩子喜于言表,捏着机械小鸟不愿意放下。
“喜欢什么?”母亲端着点心出来,刚刚出炉的苹果派味道香甜,“宝贝,要吃苹果派吗?”
“要!”
母亲的怀抱是温暖的,父亲睡觉前的歌声是跑调的,而一切都是温馨美好的。
窗外的玫瑰花丛开得极盛,其间有着点点萤火,那是夜间的精灵。
红色的花朵绽放在记忆深处。
黑发的青年靠着琴酒的肩头,耳边好似响着那跑调的歌谣。
他动了动唇,小声地跟着那跑调的歌声。
“Au clair de la lune,Mon ami Pierrot,Prête-moi ta plume,Pour écrire un mot.Ma chandelle est morte,Je n'ai plus de feu.Ouvre-moi ta portePour l'amour de Dieu……”
琴酒垂眼,看了眼怀中的人。
黑色的保时捷356A一个急刹车。
目的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