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瑜:“……”锦衣卫沦落到这地步了?浪费人才啊!
把锦衣卫记在了心里,连瑜和萧无咎回了宫。
一进宫门,喜公公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迎上来,这些日子他在宫里望眼欲穿,每时每刻都念着自家陛下,生怕陛下有个好歹。
还没等喜公公和陛下诉几句衷肠,慈宁宫的容嬷嬷就来了乾清宫。
见到圣上安然无恙,她松了口气:“陛下总算平安回来了。”
连瑜见到她有些心虚,问道:“太…母后那边还好吧?朕这就过去请安?”
容嬷嬷道:“太后在佛前许了愿,只要陛下平安归来就要闭宫斋戒十日,此时太后已经进了小佛堂,陛下就不必去了。”
一听不用过去,连瑜顿时松了口气,他还没有做好和原身亲娘打照面的准备。
待容嬷嬷走后,喜公公道:“陛下,您是不知道,您不在的这几日朝堂都快闹翻天了,还好太后娘娘从慈宁宫出来主持大局,和岑太师一起稳住了朝堂。”
连瑜:“……”怪不得宫里宫外那么安宁呢。
应付完太后那边,连瑜随口吩咐:“你去城外的城隍庙找个叫李小五和董大的乞丐,给他们安排个能养活自己的去处。”
“是!奴才知道了。”喜公公领命后便亲自去了城隍庙,正巧碰见屋檐下吹牛打屁的董大李小五。
喜公公小眼睛从上而下巡视了他们一圈,嗯,脏是脏了点,眼神瞧着还算机灵。
于是他说了自己的来意,直截了当地问道:“你们愿随咱家进宫享受富贵吗?”
进宫?
董大眼珠一转,忙摆手道:“大人,我受了半辈子穷,享不得皇宫的福气,您还是带小五去吧!”
李小五则是问:“有馒头吃么?”
“馒头有什么好吃的,宫里头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大鱼大肉保准让你吃够。”
李小五听得心生向往,忙不迭地点头:“我要进宫!”
喜公公笑眯眯地道:“你这小子是个有前途的!等进了宫咱家先带你去敬事房净身,再安排你跟在咱家身后做事。”
“净身?”
“就是把下面的鸟割了,割了就六根清净,才能好好在宫里当差。”
闻言董大李小五皆是下面一凉。
“放心,敬事房总管也是我干儿子,他技术好,割得最干净。”
喜公公回忆道:“我那时是那净身房一个小太监割的,那小太监是学徒,手生技术稀烂,割得血糊糊一点也不美观不说,还没割干净,前几年长出来小半截,害我又去遭了一遍罪。”
李小五越听越怵,隐隐传来了痛意,他抖着唇问:
“那,那割了怎么如厕?”
喜公公笑得温柔:“这方面不影响,你以后和女子一样坐着就行,一点也不腌臜!”
李小五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不,我不切,我要继续要饭!不去皇宫了!”
最后,由于他们死活不愿意进宫,喜公公只好遗憾地送他们去了皇庄做事。
乾清宫,连瑜吃了顿饱饭,便着人搜集李里正一家横行乡里,欺男霸女和侵占田地的证据,下令由大理寺侦办此案。
与此同时,他下旨派锦衣卫去捉拿五方县县令,可惜晚到一步,五方县县令早已携妻带子逃跑,寻觅几日,最终在北上的一处驿站找到了县令及其家人的尸身。
五方县县令一死,线索就断了。总不能凭一块令牌定抚远王刺杀皇帝的罪吧?
回宫前一日抚远王的奏折就送到了他的龙案上,说是王府管事办事时丢了一块令牌。
丢了?瞧瞧!他甚至不肯找个令牌被偷盗的理由来敷衍朕!
连瑜只得骂骂咧咧地传了谕旨,严责抚远王府治疏漏,致使令牌遗落。
待大理寺将李里正一家的认罪书呈上后,连瑜想着此事毕竟涉及萧首辅,于是征求了皇后的意见。
“萧家人不是看不起臣这个皇后么?”
萧无咎冷着脸发话:“陛下想如何处罚便如何处罚就是,无需顾及臣。”
得了这话,连瑜放下了心,马上给岑太师传了信,第二日弹劾萧岭的折子如雪花般落满了连瑜的案头。
朝会上岑太师一派的人难得抓住这一让萧首辅吃瘪的时机,个个化身当世包青天,慷慨陈词抨击萧岭,从“治家不严纵仆欺压百姓”到“仗着皇亲国戚身份目无王法”,把萧岭骂成了古往今来头一号奸臣!
最后连瑜叫停了喊得唾沫起飞的臣子,意思意思地罚了萧首辅两年俸禄。
虽然首辅家不缺这点俸禄过活,但萧岭自觉丢了脸面,在朝中威信声望大降,把自己锁在书房里将东西砸了个遍。
“老爷,这事儿不能怪宁儿啊!”金氏跪在书房门口拿着帕子拭泪,“已经过去两晚了,宁儿体弱多病,哪里能在祠堂久待呢?”
萧岭不耐烦地打开书房门,阴沉沉地盯着金氏。
从前他甚是喜欢金氏这副柔弱似水的模样,可如今看到她梨花带雨的脸蛋只觉得心烦,忍不住想起性情坚韧的原配……
“管教不好下人就是他的错!我看他就是太养尊处优了,无咎十岁犯了错被罚关在祠堂一月也没见有个什么!”
金氏呐呐道:“这…这怎么能一样。”
萧岭不想多言:“把夫人送回她院里!”
哪怕犯事的小厮及其亲人被抓进了大理寺,小儿子也被他罚跪在祠堂,萧岭仍难消心头之恨。
他召来管家:“你找个眼生的下人,悄悄地去牢房走一遭,问问他们得罪谁了,知不知道事情是谁捅出来的。”
话说李里正那头,被抓时还在咒骂廖御史的弟弟和锦衣卫指挥使不讲规矩,暗恨当时就该在村里直接结果了他们,是以在牢狱里见到萧府派来的人,便一脸怨毒地把事情告诉了他们。
萧岭听了下人的禀告,心中复盘一回,自然而然推断出此事是陛下亲自干的,但是却毫无办法,只得泄气。
为了自己的声誉,他还得捏着鼻子下令让府里大管事带人给被李里正欺压的人家每家送了二十两银子和十袋米粮。
粮车一到几个村子,汉子们蜂拥而上,掀开了米袋,当时就瘫坐在地——竟不是糙米面,而是上等精米精面!
殊不知人大管事自己在家也是个老爷,自己宅院里上桌的都是粳米,在他看来,那些价贱的米太寒碜,没得传出去让老爷的政敌贬低老爷小气,反□□里家大业大也不在意这两个子儿,便大手一挥从账簿上划出了几百两来采买米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