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回去,她奶给她发消息,直接去镇上吗,陈陆年给她送到镇上了,第二天开学。
温知问她爸呢。
她说还在家歇两天,早去工地上没事。
温知晚上到的。
天干冷的厉害,走时就带着一个行李箱,回来带了几件新衣服,拎着包装袋,冻的她两只手都疼。到家了,奶奶望着她笑,赶紧煮面吃,温知主动在小出租屋里把衣服拿出来给她看,说我妈给我买的。
她说,我说你妈还是爱你吧,哪有孩子生出来真不喜欢的。
其实还真有。
但她妈不是。
温知吃面条加鱼冻,奶奶在旁边问,“高考完了还回去吗?”
温知很惊讶,像别开生面一样看她奶,说怎么可能回去,户口都迁了。
“以后会养我妈的,你放心。”她吃着吃着,不知道是不是热气熏上眼了,她眼眶热。
奶奶安慰,“你养她之前她肯定也养你,你不亏。”
温知差点吃喷了乐。
想说什么,过一秒忘了。
第二天就上学,早上六点四十起来了,去外面刷牙,哈一口气能看见袅袅的白气乱七八糟的飘。奶奶絮絮叨叨嘱咐她作业都带好了吗,笔都带好了吗,别搞得什么东西忘了带。她哆哆嗦嗦还不清醒的脸在下坡时被吹的一个激灵,接着随思绪沉睡。校门口开着廊灯里,保安在旁边看着,陆陆续续进校。
温知进班,坐到陈陆年旁边,好几分钟才反应过来他居然比她来的早。
温知扭头看他。
陈陆年平静的看她有点久,问:“回去开心吗?”
“开心。看我长肉了吗。”
她把脸伸过去一厘米。
陈陆年懒得理她。
发新书,新课都几乎上完了,班主任新年新气象版地过来早读,和之前教育都不一样的无时无刻不在希望学生自己自省。什么时候了,什么形势了,就这半年了,努努力还能为你未来狠狠拼一把。
大专也有不一样的大专。
学好了证明你自己,说明你未来还有得救,有毅力,肯改变。
高中不完全在于学习,还在于未来画像。
你们不想努力一把看你们最好画像在哪吗?!
原本他说不激动的,越说越激动!
把自己狠狠鼓励一番,他信他的班没有学生会不被鼓励到的心满意足走了。
下课铃持续响。
“我们有这样的班主任做什么都会成功的。”化学课代表在前桌说。
说完扭回头拿着一张数学卷子的后大题,问陈陆年这么写。
温知在旁边看。
第一眼就觉得要拿笔理清了。
她脑子还没反应过来,陈陆年洋洋洒洒的写了公式,长得有点吓人,课代表惊讶问你有简单点的吗?你怎么想出来的。
陈陆年说。
就是很绕。
温知听着还没想出来他怎么写的。
她觉得自己要完了。
课代表明白了,他给他说新解法,温知跑神。陈陆年事后问她明白了吗?她摇头。
她数学一直起伏不定,可能她中考时也不难,近年大考也没有特别难到她的,她想自己能混过去。
温知解释她去她妈那时一个字没写,尽管就那几天也写不了什么。
晚上蒋明“飞”到温知陈陆年的班门口等温知陈陆年,说尼玛他早上就特意过来找她了,她眼瞎的都没想到他的没往外面看。
温知问:“你特意找我什么?”
蒋明:“……”
蒋明闭嘴了。
也不好说看她有没有真回来。
蒋明在廊灯不明显的黑灯瞎火里沉默地看了会温知。
温知沉默地看了会他。
就这样静止几秒,蒋明说什么都没有。
温知注意到他右脸上一个堪比混社会的长形的伤痕。
惊讶地追问你脸上伤口哪来的。
蒋明不愿意说,问陈陆年陈陆年也不愿意说。
温知急起来,说你俩不把我当朋友了?
蒋明丢脸说哪有怎么回事,他初六和陈陆年在工地上做事把脸不小心划一道口子。
“……”
不好意思说的理由在哪。
在蒋明又帮付金铃还钱这事上,他去工地上打工的时候还跟付金铃吵了一架。
过年那天蒋明他没看错。她是有点不开心。蒋明说有什么事他帮她一起负担。
他俩就吵起来了。
很小的事。蒋明也不愿意多说,谁家没吵过架,很鸡毛蒜皮的事,他跟付金铃也吵过几次了。这事当没事的过去,他和付金铃和好了。
这个只是他在工地上不小心搬钢筋时梭到的。
因为是铁的,生锈的,他真怕死的还去打了破伤风针……
挺霉的。不想多说。
温知像他骗他一样从到车棚开车回去就一直看他。
看的他火冒三丈。不是陈陆年在这他就直接上手推她脸了。
他一向觉得一家人推个头动个手没啥。
——就是怕陈陆年。
送她到她出租屋的下坡。
温知刚身影消失不见。
蒋明忽然脑抽,指着她方向跟陈陆年说:“你看,我就说她会回来的。”
陈陆年面无表情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