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迟。大勇杀了他们的领头的,但城中还有不少他们的余孽,明日正好用他们的血给逝去的兄弟们祭酒。”乌孟挑了把趁手的长戟,随意在半空中挥了几下,长戟的尖耸处立日光下熠熠生辉。
宝来由衷夸赞道:“大勇真是好样的。”
乌孟将宝来迎进屋内,又唤来人,清点箱子里的军械,问宝来:“我总觉得塔尔木不会就这么放过木里,这次你带了多少人?”
“你想得和周大人一样。”乌孟回来会成长迅速,这倒令宝来刮目相看。
宝来想了想:“周大人给我派了军医一名,随行二十名,哦!对了,还有一个军师!”
乌孟一听头都大了,吴大勇重伤不省人事,俍兵也耗损了不少。好不容易靠着吴大勇杀了赛坎兵的左翼前锋挽回一点战局,等赛坎兵休整旗鼓再来袭时,他还真没把握靠着剩下的千人力挽狂澜。
宝来说:“周大人说了,塔尔木的重心不在九灞河,而是在木里,只要木里能拿下,他就敢和小侯爷耗。所以木里要做的,不是杀光来犯的赛坎人。”
乌孟惆怅,只恨自己没插对翅膀飞到周衔思身边问问:“那我应该怎么做?不杀了他们难道将他们迎进来喝杯茶吗?”
宝来麻利地装好机关弩,一根带火的箭矢擦着乌孟的耳边飞过去,将屋内正堂口挂的氆氇炸烧了个大洞:“我这不是送来了狼牙拍和新型的绞车弩吗?”
宝来将机关弩拆下,递给乌孟:“在下公孙止,也是此次的军师,见过乌将军。”
带兵的将军总爱带着几个类似弟子的人,葛囸看重乌孟,而霍怙的嫡传,就是公孙止。
乌孟目瞪口呆的接过,未曾想过,此次军械威力之大。
宝来弯腰去拆身侧的木箱:“师父总爱叫我的小名,没想到叫的次数多了,连你也忘了。”
乌孟心情激动,差点又将机关弩射发一箭:“好……好!”
“赛坎人不善攀登,要想守城门,就得在门外装上狼牙拍,越多越好。”清点军械的士兵手脚太慢,宝来干脆将剩下所有的帘子一掀,里面尽是崭新的武器。
宝来将拆装的绞车弩拼装,各式怪异的零件在他手中如寻常玩具,不一会儿就拼装好了大半。
“以前的工部侍郎颜筑造的绞车弩,你别说,还不错。”宝来感慨,“周大人真是给我们疆北带来了不少的贵人。
“木里匠人的手艺果然名不虚传,有了这批家伙,主子一定能打赢塔尔木!”见到了新军械,乌孟的脸上总算多了几分笑意,他问宝来:“主子那边怎么样了?见到塔尔木了吗?”
“不,还不够。”宝来站了起来,在原地踱步。
塔尔木将木里视为囊中之物,那城外的赛坎兵必定比他们预料得要多。
乌孟向前一步:“我们还有六千的战力。而且城中粮草充足,怎么也能守城半月。”
宝来摇摇头,半月的时间太短,他们得给黎奕争取更久。
宝来想定了主意:“城中可有妻根草?”
妻根草?
乌孟瞬间明白了宝来的意思,塔尔木的兵既然守在城外,就必定要用城外的水源,那口泉眼不比莒子河的走势,水流缓慢,如果投放妻根草,定能折损塔尔木不少人马!
“去寻妻根草。”乌孟招来副将,又添了一句,“越多越好!”
“木里一定能赢!主子一定能杀了塔尔木!”乌孟心中雀跃,只要他守住木里,黎奕那边无疑是必胜!
宝来沉默了半晌,迟疑着开口:“乌孟,你见过塔尔木吗?”
宝来与乌孟一样,都是生在疆北,长在疆北,只不过乌孟后来跟了黎奕,一直留在了徽京。
乌孟道:“没有,只听说塔尔木一直带着个傩舞的面具么?”
还是黎奕刚被先帝留在徽京那会儿,乌孟听闻黎敬天与塔尔木在德国朗日发生了场恶战,那一仗后塔尔木成了新的天狼王,黎敬天成了大元的坡脚侯爷。
“有人见到了塔尔木。”宝来说,“说是个女人。”
早听说赛坎军中有个勇猛无敌的女将,不过疆北也有个黎明清,这样想来首领是个女人也没那么稀奇了。
要说稀奇,说服了乌拿托那群固步自封的老王族来接纳她,那才是稀奇。
乌孟觉得口渴,于是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女子?”
宝来“嗯”了一声,开口问道:“你还记得契兰朵吗?有人说塔尔木就是契兰朵。”
刚入口的茶水悉数喷洒在宝来的脸上,宝来抹了把脸,面露杀气的看着乌孟。
乌孟鼻孔呼气,眼珠子微颤:“你是说契兰朵?黎奕的初恋契兰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