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骗我什么?”她茫然不解,长久以来笼罩的疑云似乎即将散开,几天来的不安缘由似乎近在眼前。
郭娉婷闭上眼,不忍开口,须臾还是说出,“妈妈这段时间调查清楚一切,你知道他为什么撮合妈妈和韩叔叔,为什么要带你去荟都庄园,为什么非要和你在一起?”
宋浅浅沉思片刻,毅然决然地说:“不管真相是什么,现在的他和以前不一样,我信他。”
“浅浅,你简直疯了,冥顽不灵!”郭娉婷看到女儿目光沉毅,顿时心忙意急,“他对你再在乎,也抵消不了他母亲的死。”
她肝心若裂,骤然害怕答案,快速抓住母亲话中重点,“他母亲为什么死?”
郭娉婷移开视线,不忍再看女儿的表情,“他母亲的死和我与你韩叔叔有关。”
宋浅浅动魄惊心,一丝悲怆由心田向外席卷,几乎碾碎她。
他一开始总对她冷眼相待、一直对她有偏见、甚至百般刁难,根源在此。
她之前好奇为什么韩叔叔是他父亲,他却不待见乃至恨对方,竟然是这个原因。
一直以来,是她错了,她欠他太多太多。
室内阒然,霍地传来重重一声闷响。
郭娉婷慌乱转身,看到女儿跪在地上,弓起瘦弱的背脊,全身震颤。
“浅浅,你怎么了?”郭娉婷慌了神,跪到女儿身边,却发现女儿无声流泪。
宋浅浅单手捂住仿佛快要碎裂的心脏,心口憋闷到难以喘息,喉头哽咽难受,难以哭出声,全身发麻,侧躺到地上。
她眼睛泛红血丝,面颊遍布泪痕,泪水将头发打湿,将地毯浸润。
郭娉婷看到女儿这样,潸然泪下,伸手轻轻靠近女儿侧脸,“浅浅......”
宋浅浅双手攥住心口,紧紧蜷缩在一起,渐渐泣不成声,声音剧烈颤抖,差点没喘过气,梗在喉咙。
那种心痛,像有人用利刀重重剖开她的心肝,再硬生生扯出,痛彻骨髓。
那哭声极尽悲哀和凄凉,郭娉婷听着揪心,害怕女儿身体出问题,话音急促:“浅浅,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宋浅浅什么也听不到,深深怨恨造化弄人,不知道怪罪谁。
想到这,她哭得更厉害,抓紧像要爆体而出的心口,想要将所有不甘和委屈尽数放出。
郭娉婷将女儿搂在怀里,轻抚女儿软发,疚心疾首,“浅浅,放手吧,没有办法!”
宋浅浅心肝剧痛,转瞬推开母亲,伏在地上干呕。
郭娉婷知道女儿定会怨自己,不敢再靠近,只能给女儿缓和的空间,“浅浅,当年妈妈和你韩叔叔走得近,可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关系,只是朋友。韩章他妈妈可能误会了,最后就……”
半小时左右,宋浅浅重新跪在地上,嗓音嘶哑:“妈,你还有没有真相和秘密瞒着我,一次性说完,我求您!”
“没有了。”郭娉婷以为女儿终于想通,些许宽慰,“浅浅,妈妈不是个好母亲,做了许多错事,可这一次,真的只是想你好。”
宋浅浅痛心伤臆,淡淡笑出声,“妈,如果我依旧想和他在一起?”
“浅浅!”郭娉婷心急如火,一气之下撂下狠话,“你想妈妈死给你看?”
话音刚落,郭娉婷看到女儿嘲弄、失望的目光,心境戚然。
“妈,我想最后再陪伴他一段时间。你别拦我,也拦不住我。”宋浅浅双腿发麻,挣扎站起,踉踉跄跄踏出包间。
她昏昏沉沉走出咖啡厅,沿街漫无目的行走,眼前立刻模糊,捂脸痛哭。
不能这么快回去,他看到她哭肿的眼睛和脸上的掌印,一定会担心。
街上的有些行人看到一个女孩极度无助地泪流满面,走上前去询问是否需要帮助,都被女孩挥手拒绝。
这天,宋浅浅去药店买完药敷脸,在冷风中走了很久,雪花落满身,也缓和不掉心痛。
手机里几十个他打来的电话,她不敢接,只能发了条短信回去。
屏幕顶端跳出一则快讯,知名偶像团体成员金智勋深陷约p未成年粉丝风波,或面临牢狱。
宋浅浅觉得无语荒唐至极,笑出了声。
还真祸不单行,一门心思喂了狗。
傍晚,她回到庄园,浑身疲倦地走入别墅大门。
“宋小姐,你可回来了。”王妈见到她,连忙走来握住她的手,“您再不回来,先生都要派人去全城搜了。”
“他人在哪?”
“书房。”
三楼书房,她推门而入。
阳台,韩章快速来回踱步,对电话那方怒喝,“郭娉婷,浅浅在哪?”
他那么惊慌不安,她眼眶一热,牵出一丝笑容,“韩章。”
韩章身形一顿,挂断电话,急匆匆而来,一把抱住她,“你回来了。”
她压下热泪,回抱他,微扬语气调侃,“我不回来,还能去哪?你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