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间内浑浑噩噩待了一天,次日下午她把祁安叫来。
祁安一进门,看到沙发上正襟危坐的女孩,站得老远,不敢走近。
不得不承认,这宋小姐和老板待得久,两人冷脸后的气场,堪称一比一复刻。
“宋小姐,你确定只叫我一个人来?”祁安摸不着头脑。
“祁安,我问你,以你对韩章的了解,如果他受到威胁,会怎么办?”
祁安不明所以,愣一会才答:“韩总为什么会受威胁?”
祁安的反应,比起困惑,更多是惊讶、质疑。
宋浅浅洞悉祁安的情绪,感同身受。
如果没有误见到韩章的过往,她也觉得他无所不能,没有人能打垮、威胁他。
她拿出一张纸条递给祁安。
祁安接过低头看,纸条上写着:想拿回照片原件,拿钱来。
纸条上还附有时间、地点与联系方式,时间定在三天后的下午。
祁安目光在纸条和她之间流转,半信半疑,“宋小姐,这...什么照片?”
“照片我已经烧了,没什么好看的。”她偏头,微昂下巴,深吸气憋回泪意,“这件事,我没必要与你开玩笑。”
女孩脸色前所未有的严峻,祁安猛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正色问:“那宋小姐您叫我来想干什么?”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依你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如果他被人威胁,会怎么做?”
祁安毫不迟疑:“韩总对这些爆料历来不在乎,更别说受人威胁。”
“这次不行,照片不能爆料出去。”她回头,语气斩钉截铁。
面前女孩不容置疑的拒绝,祁安试探问:“宋小姐,您的意思是,不让韩总知道?”
宋浅浅重重点头,“祁安,我要亲自拿回原件,你能帮我吗?”
她将计划讲给他听,最后补充道:“按照他的性格,会将对方逼急,不能告诉他。”
祁安二话不说反对:“不行,宋小姐,这样做对您来说太危险。我们还是和韩总知会一声,说不定韩总愿意出钱买照片原件。”
这小姑奶奶要是出什么岔子,那就不是韩总把对方逼急,而是被对方逼急。
“不可以。”她矢口否决。
能拍出这种照片的人,肯定参与过虐待他。
这类人缺乏同理心,更别说有契约精神。
她必须保证那份原件,只能落到她或者他自己手上。
“祁安,你如果害怕担责,我这里有一份自证声明。这上面写明一切纯属我自愿,与你无关。”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声明交给祁安。
祁安忐忑着:“宋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您的决定太危险。”
“祁安,你没有看到那些......”她话没说完,烧掉的照片上的画面又于脑海中放映,瞬间哽咽到胸闷心疼,即刻双膝跪地,“祁安,就这一次,你帮帮我。如果不这么做,我会愧疚一辈子。”
祁安立马蹲下身,想扶起她,犹豫不定,“宋小姐,您这样让我很难办。”
“你就当成只是替我工作。我保证,结果好坏与你无关,可以吗?”她说着,泪水肆意,难以自控,“就算死,我也必须拿回来,那些东西不能放到网上。”
女孩周身充斥破釜沉舟的勇气,那股勇气令祁安动容。
他不知道那些照片到底有什么,却开始由衷佩服眼前这个二十岁女孩的魄力。
长久以来,老板将她保护得水滴不漏。
他也以为她是个需要人保护的女孩,不曾想,她也能有奋力扛事的时候。
“好,宋小姐,您先起来。”他扶起宋浅浅,“宋小姐,我答应帮您,但一旦不对劲,我会将所有事情告诉韩总。”
宋浅浅扯出一丝笑:“好,谢谢你。”
这天夜里,韩章给她打了个电话,问她什么时候搬回去。
她站在阳台上,昂头望月亮,月亮没看着,双眼越来越涩,“还早着呢,你别催,我又不会跑了。”
“浅浅,你怎么了,声音这么嘶哑?”韩章感觉敏锐。
她悄悄清嗓:“我有些感冒了。”
“你那边有风声,感冒了就别站在外面,回房间去。”
“跟组时重油重盐的食物吃得多,你回来饮食要清淡些,这样对身体好。”
“还有,你跟组时熬夜太频繁,记得要调整作息。”
她心中翻涌起难受,双唇颤抖,害怕情绪外泄,用手捂住嘴和鼻子,须臾尾音故意扬起:“知道了,跟个老妈子似的。”
“浅浅,愿赌服输,你不能耍赖。”他低笑,醇厚的声音富有磁性,透过手机,仿佛电到她的耳廓。
她笑了笑,没有说话,抬手揩去不争气的眼泪。
三天后,韩章没有等到她搬回庄园,等来一通绑匪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