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荟都庄园途中,韩章一直打电话:“近几年投资开发的几部电影和电视剧,全部打水漂,您是公司老人,不该掺和的环节,别强制参与。”
“专业的事,给专业的人干。”他捏捏眉心。
对面的人不知说了些,总归话不好听,只见他嗤笑:“老爷子是老爷子,我是我。您这么说,老爷子已退居幕后,您是不是也该?”
挂断电话,他又打通另一个电话,协调月初文物展览的事宜。
之后,又与国外某个珠宝展主办方通电话,说是这个月中旬接受邀约去参加珠宝展。
看他这么忙,她刷了会手机,什么也没看进去。
心中反复斟酌言语,直到吃完晚饭,她找到他。
他日常去公司总穿黑西服,每次见他,无一例外。
她留心过,虽都是黑色,但西服品牌和风格迥异,悉属大牌。
他本来个子挺拔,肉眼可见接近190,穿上黑色后仿佛一座巍峨山峦,气场压迫太强。
他目光如炬,浓眉压在优越眉骨上方轻蹙,威压感转瞬浮现。
她心惊肉跳,呼吸放慢,“哥哥,下周二到周四,你不用来接我。”
他解袖扣的动作停下,双眼微眯,“为什么?”
“学院组织了一个露营活动,去越清山。”她垂下的双手揪住裤子。
这一小动作落入韩章眼中,他收回视线,“露营三天三夜?”
“嗯。”她攥紧裤子。
“让洛康陪着去。”他继续低头解袖扣。
“不用,不用。”她连忙摆手,“洛康平时多忙,就不麻烦他了。而且这次露营很多同学一块去,不会有危险的。”
“我也,不想太引人注目。”她翘眼看他,碎发遮住他双眸,更显得难以接近。
他倏地抬眸,眸中那道光似乎要审判她一样,她吓到退后几步,不敢呼吸。
韩章上下打量她,“嗯。”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宋浅浅如释重负,提着的那口气慢慢呼出,快步走向电梯。
这么害怕他?
韩章盯住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打电话给祁安:“去查云大最近是不是有个露营活动。”
次日,韩老爷子发话让他们回老宅吃饭。
一想到能脱离韩章管控三天,宋浅浅心情大好,碍于韩章在身旁,才没哼小曲。
她和韩章前后进入老宅,刚瞥见韩老爷子,哐当一个东西猝然朝她飞来,她没能反应过来,更别谈躲开。
她都没看清那东西是什么,面前忽地出现一张宽厚的背部拦住所有视线,只听到一声闷响,紧接玻璃碎裂声以及韩老爷子的怒叱。
“你还敢回来,劳资什么时候教过你背信弃义?你翅膀硬,连韩氏的功臣也敢动,你爷爷我还没死!”
宋浅浅这时才留意,地上四分五裂的,是一个玻璃烟灰缸。
如果刚才不是韩章挡在她前面,韩老爷子正气头上,那力道指不定能把她砸成傻子。
那么大的动静,他,是不是受伤了?
“爷爷,我做这些自有考量,您的教诲我没忘。您要是消气,我们不继续在这碍眼。”他转身牵住她的手离开,也不管身后郭女士的呼唤。
她看去,他额角划出一条长口子,鲜血淋漓。
走出老宅,他脚步快到差点跟不上,她拉拉他的手,“你受伤了,要先治伤。”
他回头深深看她一眼,声音冷冽,“先回家。”
他先从另一侧开门上车,她握住车门把手,犹豫几秒松开,趴上车窗往里面说:“你等我会儿啊!”
她呼哧呼哧跑进老宅,恰好撞见拿医药箱的郭女士。
“妈,这儿。”
郭女士跑过来,将医药箱递给她,“正好,你给你哥哥擦药。”
“嗯。”她提起医药箱,刚转身被郭女士抓住手臂。
“妈妈还有事一直忘了问。”郭女士压低声音凑近她耳朵,“你和周至霆怎么回事?”
“我和他没什么。”她视线下撤,提起医药箱欲走。
郭女士又把她扯回去,“周至霆取消婚约,真和你没关系?”
她瓮声瓮气,“嗯。”
郭娉婷也是从青葱单纯岁月过来,自然看出女儿的心思,“浅浅,你听妈妈的话,决定不能和他来往,他虽好,但我们不能得罪魏家,更不能得罪韩家。”
“我知道的,妈。”宋浅浅对上郭女士担忧的目光,心情低落到谷底。
“去吧,别让你哥哥等久了。”郭娉婷摸摸女儿头顶软发。
宋浅浅点点头,扯出一丝笑。
回到车上,她先拧开碘伏和生理盐水给他消毒,坐到他身边,棉签沾上他伤口之前叮嘱,“可能有些疼,你忍着点。”
她的长睫又卷又密,脸部丰润,听老人说,这是有福之相。
她动作很轻,眼神极专注,像把他当成稀有珍宝,两人之间只能听到衣料摩挲声,亲近而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