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礼礼没做过生意,不懂得与商人打交道,货品方面因为开展了公益行活动才慢慢接触。
她缩着肩膀,气势像泄了气的皮球。
刚刚鼓起勇气的威胁,被李老板轻易拆招后,她一时没了对策。
好在,有余行及时提醒。
她进门时,孙莫正在看水华童装厂的货单。他手点点单据看李老板:“李老板,你这也不是从北省进的羽绒啊!”
李老板“嗐”了声,给他们解释:“北省的水灾影响了全国的羽绒价,不光我们进货价高,市场上羽绒服价格更涨得离谱!”
温礼礼默默坐到长椅上,淡定地端起茶杯,提起杯盖,象征性地吹了吹茶叶,泯了小口茶水。
涩嘴。整个口腔苦得发麻。温礼礼又默默放下水杯,顺势推得远了些。
他们不是生意人,其中的行话半真半假,信,也不能全信。
“李老板,你应该心知肚明,做生意其实就是交朋友,坦诚相待才能长久。”温礼礼嘴角挤出笑容,虽然一点不想和他做朋友。
她从孙莫手里拿走进货单,大致阅览了一遍,摊在茶几上,两指微微划圈将进货单调换了方向,推到李老板眼前。
“李老板能保证我们的货出自这家鹅毛厂充的绒吗?看进货单的确比签单时价高。”她神色淡定,没什么表情。
“当然能保证!”李老板抹了下光头,笑笑,折起进货单压在茶杯底。
他背靠老板椅,翘起二郎腿,十指交叉搭在隆起的膝盖上,“知道你们是为了给山区送爱心送温暖,我们水华童装厂自然愿意出份力!充的绒子均是这家鹅毛厂的,他家绒好啊!两位理事尽管放心,我们都是按合同标准履行,绝不会缺斤少两,更不会以次充好。”
温礼礼递了个眼神,“那张进货单是上个月的,我们订单是两个月前签的,如果这批高价羽绒都用在了两百件羽绒服上面?那我们要看工单。”
“这……”李老板又一次被噎住。
窗外的阳光照进室内,恰巧落到红木茶几,玻璃杯折射出彩色光线覆在叠起的进货单上。
温礼礼望着那道小彩虹恍了神,脑海里闪过画面,病房学校那位患骨瘤的小女孩举着画跟她合影时甜美的笑脸。
她不想让步。
“不仅要看工单,还要对羽绒服抽样抽检,称重看标!”温礼礼刻意加重语气。
孙莫瞬间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立马环住温礼礼胳膊,胖乎乎的肉手搭了搭她的手背,给她安抚。
微敛小而薄的单眼皮,仿佛在告诉温礼礼“别生气”。
印象里的温礼礼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温柔有礼,从来没见她对谁发过脾气。
倒是班里有些女同学会对她的外貌评头论足,只要学校有新来的女同学都不意外的被拿来跟她比较。
好像必须将她从校花榜榜首扯下来才会善罢甘休。貌似她们很喜欢看高高在上的仙女被人拉下神坛的低俗戏码。
温礼礼对于校花头衔向来不在意,不过无聊的人用来评判标榜女孩的枷锁。
大门外等待时温礼礼怒火值就已经悄然积攒,直到听见余行的声音才彻底熄了火气。
被李老板糊弄来糊弄去,温礼礼一下子像炸了毛的猫。
“大家都是朋友!”李老板看到较真的温礼礼,心虚没底气了,“看在温理事是为公益操劳的份上,那三千我不赚你们的了,就当我捐给基金会,尽点绵薄之力。”
“谢谢李老板献的爱心。”温礼礼气笑了,真想捐还用不停演戏?
孙莫牵着温礼礼起身,“李老板,带我们去拿货吧。”
仓库宽敞亮堂,三五件一捆的羽绒服堆成山,每件的透明包装袋上都贴有尺码标签。
工作人员带温礼礼和孙莫到西南角一片用纸箱子铺地的区域,指着粉蓝黑灰四种颜色的羽绒服说道:“二百件羽绒服都在这里了。你们要不要数数?”
孙莫对仓库管理员说:“数数吧。”
“行!”仓库管理员很爽快应声,然后利落转身离开:“你们先数,我去上个厕所就来。”
孙莫白了仓库管理员一眼,“神佛都凑一块了!”
既然能顺利拿货,温礼礼懒得计较,左右不再做他家生意,拿了货大家好聚好散。
她蜗进衣服堆的小山里,从头到尾件件清点。
数到第三十五捆时,温礼礼手机铃声响了,她没着急接,先跟孙莫说完数的捆数,再拿出手机。
这次,手机号码有了备注——余行。
她接通余行电话,通话内容是余行已经到童装厂门口了,温礼礼挂掉电话去大门口接他。
阳光越来越刺眼,温礼礼双手撑在眉骨上遮阳,一路从仓库小跑到大门口。
余行身形恣意慵懒地站在门卫厅前,发型蓬松微分,没戴眼镜,脖颈修长。上身穿了件黑白条纹圆窄领的宽松半袖体恤,下身搭垂感阔腿牛仔裤,脚上是阿迪经典款samba德训鞋。
温礼礼显然被余行的穿搭惊艳到了,顿了两秒,才敢走到余行面前。
余行嫩得已经不能用清爽男大形容了,说是男高一点也不过分!
霸总爆改清纯男高。
谁能想到这哥27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