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镜子里的温礼礼脸红耳热,羞臊极了。她打开水龙头冲洗手,抽了两张纸巾擦拭水渍,用冰凉的双手轻轻按了按自己的脸庞,试图让扑通狂跳的心恢复冷静。
手上柠檬海盐味道清新好闻,看着渐渐退红的脸颊,温礼礼长舒了口气开门。
余行提着垃圾袋和“我爱你”灯牌从房间出来,“房间收拾干净了,有需求跟我说。”
“谢谢。”本来想着先收拾行李再出去玩的,这会儿温礼礼没什么心思了,“等会我们...去哪?”
“你想去哪?”余行询问。南宜留着他和温礼礼许多美好的回忆,余行靠着这些回忆支撑度过一年又一年,不知不觉十年过去了,关于他们的回忆被封存了十年,也停滞了十年。
“老地方。”温礼礼最想去看的还是南宜江。
现在他们之间唯一不变的老地方恐怕只有那条浮光跃金,百舸争流的南宜江了。
江南路的老房子被拆了,平东区从昔日的城中村摇身一变为市中心区,南宜这些年一直不停建设,经济发展飞速增长,吸引了不少年轻人来此扎根,新鲜血液的注入让这座历史悠久低调内敛的名迹古城从此有了更为年轻活力的一面。
“好。”余行弯起唇角,桃花眼里盛着明朗的月光。
他们想到一块去了。
小时候生活的地方早已面目全非,失去原本的样子,再找寻不回曾经那些美好熟悉的感受。
故地重游等同刻舟求剑,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但只要身边的人还是她,回忆就能被再造。
温礼礼进了房间,那些装饰物被清理干净,这时她才好好看了看卧室。
整套粉红卡通小熊的图案的床上用品;枕头、飘窗、书桌及置物架上随处可见摆放的毛绒玩偶与可爱治愈的全套《玩具总动员》小摆件;床边铺的是暖黄白底的郁金香花纹细绒地垫,连两片灰色遮光窗帘都用粉色蝴蝶结系起来。
余行说因为单调特意让家政阿姨装饰了一番。确实与屋外灰黑主色调的风格不一样。
温礼礼把白色花边袖睡衣放到床尾便背起包出房间了。
余行慵懒地靠在沙发上,阳光从落地窗照射进来,他的周身仿佛嵌了层光晕,连发丝都在发光。
他低着头玩手机,睫毛的阴影覆在眼眶,微微眨动像阳光下自由飞舞的蝶。
这一幕阳光正好,而他比阳光更美好。
温礼礼不忍打破这份来自不易的美好,只站在远处默默欣赏。
此时,传来钥匙拧动的声音,大门被推开……
沈蕙兰一手拎着皮包一手提着小吃袋,看到温礼礼,她笑得很开心,将手里的小吃抬起来晃了晃,说道:“礼礼,看妈妈买到了什么好吃的!”
温礼礼瞳孔一亮,惊喜道:“喵喵糕!”
听到喵喵糕,余行忽然抬头,眼里的光如星河闪耀。
熟悉的小吃袋将温礼礼拉回十几年前的一个夜晚。
不知道是几年级的一个寒假,爸爸妈妈和曲阿姨带着她、温思沅还有余行三人一起去了奇妙小镇玩耍。
小镇里有个老爷爷会做喵喵糕,其实“喵喵糕”是温礼礼起的名字,她当时不知道那个糕点叫什么名字,只因为它是小猫咪的形状所以才给它取名“喵喵糕”。
那是他们第一次吃喵喵糕,口感松软,糯叽叽的,里头裹着芝麻馅儿,甜而不腻,须得挑刚出炉热腾腾的才好吃。
第一次吃,温礼礼就爱上了这个味道。
后来她才知道“喵喵糕”其实叫作芡实米糕,南宜老话喜欢叫“蒸儿糕”。她喜欢沾白糖吃。
蒸儿糕有很多人卖,但是都没有那位老爷爷的味道好且造型独特。一笼笼蒸屉上里是五颜六色的猫咪形状的芡实米糕,揭开盖子,香甜的白烟滚滚而升,
爷爷的摊位是个脚蹬三轮车,时间地点不固定。今天在东城,明天或许去了西城。出摊三天歇十天都是常有的事,若想吃到爷爷的喵喵糕,得看运气和缘分。
在美食上,他们三个一致的默契,最期待的就是在街角碰见老爷爷的三轮车,然后,温思沅声嘶力竭地叫住老爷爷,开始大老远的“摇人”。
通常温思沅是作为报信的那个,温礼礼听见声儿,带上钱包拉着余行就是百米冲刺,追着三轮车满街跑,生怕错过了老爷爷,下次再想吃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余行走到温礼礼身边。
沈蕙兰进门时注意到了边上堆放的垃圾,她疑惑的看了眼灯牌,“我爱你?小行你跟我们家礼礼表白啦?动作还挺快!”
曲小云也是惊讶的看着温礼礼和余行,眉眼笑如桃花。在她心里可是非常认可这个儿媳妇的!
“妈,别瞎说!误会!”温礼礼慌乱摆手,无奈至极,她伟大的母亲何时才能不调侃她和余行……
“灯牌又不是寻常的东西。还能有误会?”沈蕙兰随意看了眼就走到了温礼礼身边,把手里装了芡实米糕的小吃袋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