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塞斯·涅德利萨是跟随修来到都市的第一位员工,同样也曾是他的老师,只不过不是大学而是高中。
安塞斯是军事学院的高中部的地理老师,因为与实际年龄不符的特殊外表经常遭到学生的调侃。但调侃归调侃,没人真的敢跟这位整天趴在办公室窗台上抽烟的老师作对。学生们很清楚,学校里越是那种看起来散漫又好欺负的老师,整治学生的时候越凶残。
修真正意识到安塞斯的厉害之处是在他第一次从都市带东西到学校。
那次大部分商品都是关系好的同学托他代购,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售卖,所以消息并没有流传很广。他也觉得自己只是帮忙,并不认为这是在正经做生意。
但安塞斯还是在开学仪式结束后单独叫住了他:“听说你从都市带来不少有趣的东西?”
他非常意外,地理是二年级才有的选修科目,一年级的他根本没接触过安塞斯。而且他只提前两天到校,也就是说这么短的时间对方已经掌握了消息。
不过从避人耳目叫住自己这点,他猜测安塞斯并不是要行使老师的管教职责:“你有什么需要吗?”
安塞斯取出香烟:“怎么,生意做到我头上了?”
“我只是帮朋友带些他们需要的东西,当然也能帮你。”他是真心实意那么认为,所以没有丝毫心虚。
“你知不知道把都市的商品私自带到这里来算是走私?”
作为风险的承担者,他当然了解过相关法律:“我又没有从中盈利,算不上走私。”
“你的东西是白送的吗?”
“白送不至于,但礼尚往来不是人际交往的重要方式吗?”
安塞斯笑着点燃香烟:“有没有兴趣和我‘礼尚往来’一下?”
绕了那么一大圈,不就是也想让他帮忙:“你想要什么?”
“529阻断剂。”
即便是他这样很少接触药品的人,也知道大名鼎鼎的529阻断剂。它是由穆莱·汉文博士本人研究出来,专门针对罕见病海拉氏血症的药物。药物的制备方法在5月29日无偿公开,于是被称为529阻断剂。
这种阻断剂有一种明显的副作用,那就是会抑制人体的生长发育,据说这也是根据海拉氏血症的发病机理导致的,因此长期使用阻断剂的病人外表和实际年龄都不相符,包括穆莱·汉文博士本人也是。
这一特点也导致很多没有生病的人误以为它能延缓衰老,拿来做各种奇怪的用途,反而令有需要的病人买不到药。
他不认为安塞斯是出于爱美之心才维持自己年少的外貌:“你是海拉氏血症的患者?”
安塞斯没有直接回答:“聪明的孩子要学会适可而止,探究太多大人的隐私对你没好处。”
“我对你的隐私不感兴趣,只是想分轻重缓急。我手上正好有一些阻断剂,如果你是患者可以优先给你,如果不是就下次再带。”
听到他手上就有,安塞斯的表情顿时变得认真:“全给我,我可以多付你一些报酬。”
“报酬无所谓,我比较想知道你是怎么听说这件事的。”为了长远考虑,他必须弄清楚消息是如何走漏的。
安塞斯对他这种谨慎的态度很欣赏:“你在同龄人里的确够聪明,可惜在学校里太显眼。不少人都会对你那双眼睛感到好奇,就算维持低调也逃不过别人的窥视。”
不用说安塞斯也是因好奇而窥视自己的一员:“我该怎么做才能把这些窥视的伤害减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