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啊，难怪这附近没什么人。”

“不过，你没什么感觉吗？”小鬼绕着沈黎之四处打量，就像他那双眼睛仍旧存在一样，没等他回答，小鬼右手抵着下巴，仰望着他，略作思考状，道：“你倒是个特例，我在这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同我一样不受影响。”

他昂首挺胸，像个大人样，咳了几声，像是要发表什么重大演讲：“你已经被我认可了，同时，并不怕光之银，本大人特命你从明日起，与本大人一起镇守此处。”

小鬼一副高傲的神情，并不看向沈黎之，沈黎之见小鬼这样倒是有些忍俊不禁，见他好久都没出声，小鬼眉间隐隐露出几分担忧，神情很是悲伤，即使双眼已不再，沈黎之却是能从中见到满满的诚意，嘴角的笑意渐渐带上了一丝心疼。

“作为小鬼是不能拒绝作为本大人的要求的。”小鬼又再次出声，语气仍旧强硬却似乎带了一丝哀求。

沈黎之温柔地应了小鬼一声：“好。”

虽然他想赶快离开冥界，但在这里仅剩的时间里，陪陪这个满心孤独小孩，也是他所自愿的。

小鬼听见后，整个人都怔住了，听到沈黎之的笑声才回过神了，又装作一副小大人模样，板着脸对他道：“明日记得准时来哦。”

虽是如此，却依旧掩饰不住其稚嫩，沈黎之笑着答：“好，明天见。”

“明天见。”

告别完小鬼，他一人沿着小溪往下走，一声声凄厉的声音响起，怪异瘆人，又让沈黎之想起之前在无隐城外被万鬼包围时的情景，仍旧心有戚戚。

他远远看去，一排排的鬼兵正在磨练着长枪，他借着四处黑石的遮挡偷偷摸近前边查找，却并没有发现鬼将。

“嘿，在干嘛？”如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沈黎之一惊，又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转过身一看，正是他第一天出来时遇到的那个高个长舌鬼。

沈黎之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想要岔开话题：“你怎么在这？”

“我可是这的将军。”长舌男鬼绕着他转着，“看到有人鬼鬼祟祟在这，捉人来了。”

“你是将军啊，厉害厉害。”沈黎之有些尴尬的恭维他。

“我……我正是来找你的，没看到你，不想引起其他人注意。”

“也是，你想出去吧。现在我成为将军了，好多个鬼知晓后，都找的我，让我偷偷帮他们注册在鬼兵簿上，下次出征就能出去了，这种事确实不能太张扬，你还蛮懂的。”长舌男一副我很懂你的表情。

沈黎之本是想来打探消息的，如今却是歪打正着，得知还有出去的法子，当即点头应和。

“来，你跟在我身后。”

沈黎之也不想找麻烦，又想着能出去就好，遂静悄悄地亦步亦趋跟着他。

长舌男带着他走了一百来步，来到一个密林掩映处，指着不远处那黑枯枯的茅草，道：“今晚红时在那棵树旁边等我，记得带两千先令。”

先令就是鬼界的金币，之前无相骨给过他一张黑卡，他自以为不会在这待太久并没有用过，想来这次是能派上用场了，于是很爽快便答应了长舌男。

“快走吧，别被人发现了。”长舌男一改往日轻浮的样子，略有些严肃地对他说，又指着右边的一条小路道：“从这出去。”

“好。”沈黎之倒也没有废话，径直朝那条小道走去，却不料，突然从后面窜出个无脸男：“将军，这是谁？”

虽看不到他的脸，沈黎之还是听出了无脸男语气中的狡黠，长舌男却是不以为意，拍了那人肩膀一下，略有些警告意味：“不是你该管的事，明天请你看戏。”

长舌男见沈黎之停了下来，眼神示意他赶快离去，沈黎之点了下头，开始顺着那条小道走，隐隐还能听到那两人在说些什么。

“哼，我要看三天。”

“行，我答应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