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不能说被夹得很疼吧。
以前念大学同宿舍的男生有时会谈论,一旦涉及这类问题,他都会从宿舍出来。
身边也没个朋友,就连鹤老板都是他去往北国的时候熟识的。
活了二十八年,在外人看来,他该有的都有了,妻子、事业、金钱。
他将自己套牢在有她的谎言里,苟延残喘,甚至觉得她回来了,他才算是活着。
房内弥漫着未散尽的气息,院内的三角梅在寒风中摇曳,风雪打在落地窗上,乒乓作响。
傅瑜蹲坐在角落,将自己埋在毯子里,颤抖着去看许嗣说的那个论坛。
论坛早已经历过人来人往,陈旧的往事封闭沉寂。
没能在网上找出当年的只言片语,却在陈怀瑾的电脑里看到密密麻麻的视频。
房门被人拧开,男人端着冒着热气的馄饨进来,一室清净的房间只落到角落里突起的一团。
“任由其他人曝出自己以前的视频,为谁挡灾呢?”
傅瑜扯下被遮挡发红的双眸,藏不住的情绪在看到他的瞬间爆发出来,浓密的睫毛轻轻扇动,声音却是平静的。
他没有动,立在门口,没有半分被窥探过的窘迫,“你。”
她猛的起身,带起的风掀起他半阖的眼皮,几乎是气上心头,连腿软后的酸痛都感觉不到。
傅瑜拽着他的衣服,把他拉到眼前,近乎嘶吼的朝他发脾气。
“你知不知道这意味什么!你到底知不知道!”
“我不需要你为我做这些,用你所谓的付出,全出一条大道?还是用你这个人的声誉来掩盖根本不存在失当的事情?”
“就算我沦为谈资,被钉牌,你就要陪着我吗?那我要去死你陪不陪!”
“陪,”陈怀瑾配合她弯着背脊,凤眸闪着光,静静注视着,“我陪你。”
“我先一步去死,你后一步,万一你后悔了,还有活路。”
其实那些人查到的东西早就被他做了手脚,留下视频只是当时从陈柏手里买回来的,就是为了不久的现在让她能心疼自己一下,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
所有事情他都没办法不去留退路,唯独傅瑜,是他的退无可退。
眼眶被涩意灌满,傅瑜茫茫松了手,不敢有动作,怕眼泪落下。
他放下馄饨,抓住她落下的手,贴在心口,“在古镇那次你说我瞒你,是啊,这就是最后一件,是不是又要怪我没有自揭伤疤在你面前。”
他的喉结缓慢的滑动两下,“那你呢?有没有瞒着我的事情?”
傅瑜没有动作,门半开着,还能听到院外的落雨声,洋洋洒洒的小雪,落下却变成的雨点,身后亮着点点星火,唯有这里,两人面对面的伫立,只靠着底层客厅的大灯才能看清彼此的轮廓。
“在我心里,爱,是不离不弃,所以我跑全城苦觅爱人,爱,是不求回报,所以我可以任你欺我、弃我、瞒我,是知道你幸福就好,即使让你幸福的人不是我。”
“如果那个人对你不好,我当三也没所谓的。”
傅瑜眨了下眼,眼泪顺着泪痕滑落。
她抬眼,男人亦是轻抬视线从她身上移开,看向窗外。
被紧握的手却在此刻感受到轻颤的躯体。
“在你施舍的爱里,爱是大难临头你自飞,你总是想独自承受然后抛弃我,解决得好,你会回到我身边,没能如意,你就会毫不犹豫的抽身,在你给予的爱里,你可怜降临在我身上的任何事情,所以你靠近我、引导我,只为再离开我。”
“是不是只有我死在你面前,你才会更纯粹的爱我。”
说完这句话,他垂眸,撞上她脆弱到无措的目光,撞上她泪流满面的模样。
他又开始后悔,他这么爱她,非得用这种方式逼她么?
傅瑜揪着他的衣角,强忍颤意,不肯让他移动半分,眼神落到任何一个紧闭的抽屉,
就好像下一秒他会拿把枪出来,继续他的求死路。
“不..不要。”
他不动了,掰过她的下巴,强制她看着自己,“傅瑜,你这是在心疼我吗?”
重逢后他求着她继续心疼他,可现在又要为了所谓的破事委屈自己。
泪眼朦胧间,傅瑜的眼泪被他擦掉,两人同时开口。
“别哭了。”
“我没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