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洒在廊道,通天玻璃被日光环绕。
“请问旁边有人吗?”身侧有人停下。
“没有。”他盯着手里的机票,落到北国的字眼,摩挲几下,眉眼松快。
“你也去北国?”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声音醇厚低沉。
陈怀瑾抬眼,心一顿,“鹤老板?”
“是我。”他笑,眉眼英气十足,“女朋友?”
“嗯,女朋友。”陈怀瑾点头。
后来,他和鹤老板在今后的四年飞了不下四十次北国,其中不含出差。
两人拿下国外大业务的那天,男人告诉他选择成肆的原因。
“鹤氏和成肆有合作的那一年,我的确是看重你的能力,往后一年我在飞北国的专机上频繁看到你,又在研讨会上得知你是新拿下业务的合作公司,所以我私人做了背调,弄清你和我一样,都暂时失去了所爱,恰好她们都在北国,不知道是命运使然,她们在一年后,去到同个医院,也就是我在京北机场找你搭话那年,日夜更迭,我早就分不清这两者有何不同,直到遇到你和我的遭遇都相同,但你当时给我说过一句话。”
“我问你,等这么多年,图什么,难道还真想有以后,你没有丝毫犹豫跟我说,你怎么确定,我以后的妻子不会是她。”
“那时候,其实是我想退缩了,我不想用寻常平白的方式做一些自我感动的事情,如果没你那句话,我大概控制不住的把我爱的人绑回来,是你告诉我,爱是放手,是妥协,我就想着再等等,反正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女孩,再等个十年,二十年,实在不行,我就去当二加一。”
他和陈怀瑾的情况完全不一样,陈怀瑾是被放弃的那个,而他,是差点就可以圆满的那个。
陈怀瑾可以为爱坐廉价航空,为爱吃白水面,也要去看她一面。
很久以前,他拥着她读过一本书,里面有句话,她念给他听。
“爱是人中龙凤才给得起的东西,真正的情种只会出生于大富之家。”
当时没觉得有什么,现在想起来。
他拥有一切,却丢了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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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的私人别墅只有二十七间,每间都是私人所有,房间有三个。
陈怀瑾坐在第二个房间的沙发,这里算是个会客室,被重装了一下,很死板的规格,男人垂眸看了看陈怀瑾递来的资料,唇角压着。
“郑和可以合作。”他出声。
陈怀瑾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台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法政前不久发布的白皮书看了吗?”
男人点头,应了一声。
陈怀瑾也不和他绕弯子,“王天明有儿女你知道吧?近期已经送出国了,他能用整个郑和的板块放在一个毫无用处和回报的事情上面,还迫切的想拉成肆一把,这个险你保么?”
男人想起王天明为求他膝行至身前,就觉得索然无味,但有人开了口,这个山芋要人接。
“嗯,你接了就是。”
“陈总还不放心我吗?”
陈怀瑾点了头,视线频频落到手边的手机,“行。”
门口站了一排随时应候的侍应生。
在烟灰缸摁灭烟,男人出声:“想打电话了?”
“没号码。”
陈怀瑾干脆把手机捞到跟前,解锁,盯着监控画面看了看,度假村还闹腾着,没有傅瑜的影子,管事的说今天她和马金玉去了自带的赌场,玩了一下午,所以早睡了。
难怪,没在监控里看到她。
“嗯?没号码?”
男人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是江宁那个度假村的实时画面,有些诧异。
陈怀瑾破天荒提了一下,“只有公众区域的,我没想把手伸得太长。”他仰靠在沙发上,唇微颤,“我不想她觉得太快了。”
男人的眼神有点奇特的在他脸上停留,好一会儿,淡声提醒,“没记错的话,你两是拿了结婚证了。”
陈怀瑾点头,“很明显吗?”
男人不适宜的笑出声,“这是一种很新颖的超绝婚后体验,全天下仅你陈怀瑾喜欢。”
“某种程度上,你们也是很配的,一个有本事不查号码,一个没号码也不主动找。”
“柏拉图式爱恋?”
陈怀瑾一字一顿,嘴角上扬,虽说不应该给鹤老板插刀,但是真真实实是他先问的,不怪他。“也不是。”
“我们拉手了。”
“也亲了。”
“还抱了。”
“...”
鹤老板顿住,他就不该呼吸。
现在年轻人还真是会玩。
他下个月飞北国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试一次。
万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