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退两难,我愁的是如何向韩大人交代。”
“据实以报——”
“你是嫌命长!”
“那咱们该怎么办?”喜儿也跟着愁得慌。
自古官贼不两立,阿怜有心保护太太,但又恨自己仓促之下做了官家内应……
“我也没头绪。”
“小姐,两头骗不成吗?”反正暗莺舵出来的。
“说的简单,可她们俩谁是省油的灯,哪里容得了你我糊弄!”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难道咱们要坐以待毙?”
喜儿的苦水,瞬间激起阿怜的斗志,她方重振旗鼓道:“怎么可能,且容我细细思忖。”
“小姐聪慧过人,定有良机妙策。”
喜儿刚拍完马屁,便听阿怜十分笃定地说:“有了!”
“什么?”
“今晚你先行下山,待见到韩姐姐后,只用告诉她陈容是大殿下的人。其他的便是一概不知,也悉数不要提及。”
“奴婢明白!”
主仆二人低头一番合计,接着喜儿就被寨中人送下了山。
苍山日暮,寂室枯坐。
阿怜左顾右盼,甄遥却迟迟不来。
昏烛摇曳,美人托腮柔声幽叹,甄遥进房即看到这一幕。
“你没走?”
清冷的嗓音里,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欣喜。
阿怜无端鼻头酸涩,本想再故作无谓,可刹那间身不由己地扑了过去。
“所以,太太是不想见到我了!”
委屈巴巴的抱怨,伴随着肌肤相亲的渴望,硬生生地撕碎甄遥坚硬的掩饰。
“想又如何,你选择的不是我。”
冰冷卑微的嗓音,直教阿怜肺腑生怜。
“那日是妾糊涂,可我……”有说不出的苦衷。
“不必多言!”
甄遥已经明了一切,但她气阿怜不肯交付全部信任,竟在生死之事上刻意隐瞒。好在陈容死有余辜,否则她仍一无所知地蒙在鼓里。
可她的话显然被阿怜误会了,只见素来含情潋滟的桃花眸,一息间变得无比哀怨。
“太太如此心狠——”
“小骗子,我有你狠吗?”甄遥伏身凑近,低语喃喃。
“我听不懂,太太到底什么意思?”
阿怜尚在怔愣,不觉胸前一窒。
“骗人是要付出代价的,我本给了你离开的机会,既然不走那以后也休想!”
灼热的呼吸,烧的阿怜绯颊艳炽,魂飞九重天。
“太太,我——”
她异常纠结,不知该不该把心底话和盘托出。
“怎么,不愿意?”甄遥咬唇质问。
阿怜清泪兀自淌落,终是不想连累对方。
“我不过浮萍野草,能够与太太欢好今生足矣!”
“哼,你是足矣了,但我这个人历来要的是天长地久。”
“对不起……”
四目相交的一刹,甄遥垂首允了她的盈珠,贴面自嘲:“我要的不是歉意,从来都只是你。”
顿感天旋地转,阿怜五脏六腑苦涩至极。可又因为太太的这句话,澎拜难耐地泛起一丝丝甜蜜。
怎奈上苍冷酷无情,但教有情人饱受磋磨。
陈容一日不给出解药配方,她的性命就悬于一线。更遑论为了清清白白在一起,她向官府主动投诚,到头来却获悉对方是贼匪。
从来都只差一步!
“太太,你要我吧。”
乱麻实难理,她死死抱住身前人,薄肩颤栗轻耸。
甄遥不明白都到这种时候,阿怜为什么还不肯向自己坦白,因此她再度妥协道:“你不必担心解毒,那只不过是陈容把控人心的小把戏。她给你们的不是毒药,而是一些慢性药材,明日起阿匀就会配药为你们调理。”
“是吗?”阿怜肉眼可见的精神抖擞。
甄遥一把握住那细白皓腕,克制再三地说:“死不了,以后还会丢下我吗?”
“我哪里舍得,太太生的这么美,而且如此怜惜我——”
“少拿话唬我,阿怜你太贼了!”
“有你贼吗,明明是西山大当家,却欺我瞒我的好苦。”
阿怜眼眸亮晶晶的,里面倒映着对方的绝色容颜,以及暗潮涌动的浓烈悸愫。
“阿怜,我们扯平了。”
“可我——”阿怜挣扎犹豫。
甄遥克制地撑起身子,指腹磨砺着她的蛮腰,屏息克制:“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告诉我,阿怜,我们是一体的。”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我怕自己说了以后,你会怪我擅作主张。”
阿怜莫名胆怯,可就在这时甄遥低头吻住她的软唇,小心翼翼地厮磨:“是我的错,让你内心这般煎熬。阿怜,想说再说,我不逼你了。”
“太太!”
阿怜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倒让甄遥手足无措。她竭尽脑汁地哄慰,但没成想阿怜不知何时已衣衫尽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