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的家。”云无囿说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有点破了。”
槐花巷子的旧居已经荒草丛生,裴怜尘站在门边看着满院半人多高的杂草,忽然说:“我以为院子里会开满丁香花。”
云无囿一愣:“师父?你想起来了!”
裴怜尘茫然地摇摇头:“没有,就是感觉,不应当是这样。”
云无囿扫了一眼院子,显然一时是没法落脚的,便说:“我们先去拜访你的一位故人吧,等我将这里收拾好了,再接你来。”
裴怜尘有些迟疑,问:“我不能和你一起收拾吗?我不想见别人。”
“这里脏兮兮的,你不要碰这些。”云无囿拉着裴怜尘往外走,边走边哄:“你多同故人说说话,说不定也能想起些什么。你见到他了,肯定就想见了,你从前可喜欢去见他了······”
“是那个脑子有毛病的吗?”裴怜尘惊恐地脱口而出,“我不想去,不想去!”
“干什么呢!”路边传来一声呼喝,“当街拉拉扯扯的,拍花子的啊!”
“不是的不是的。”云无囿连忙解释,仔细一瞧,竟然有些眼熟,“芳姨?”
那头发已经花白的妇人也疑惑地看了看云无囿,惊讶地说:“小云?!你居然回来了!哎呀你这些年瞧着,发达了呀,这通身的派头,真气派,真气派!”随即又看向裴怜尘,露出些若有所思的表情:“这小孩儿怎么长得有点像你哥哥。”
云无囿还真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毕竟死而复生这种事实在太匪夷所思,只好说:“这是······我哥哥的弟弟。”
“啊?”芳姨点点头,赞叹道,“你爹娘感情真好,又生了呀。”
好容易将芳姨糊弄过去了,云无囿推着裴怜尘往李府走。
裴怜尘小声问他:“你为什么要撒谎,你不是说我是你师父吗,为什么又说我是你弟弟?”
云无囿解释道:“我们的寿数长短与这些普通人不同,或许他们已经垂垂老矣,可我们还是年轻时的样子,很难同他们解释清楚,不如不解释了,大家都开心。”
裴怜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我一定得去见那个故人吗?”
“去休息一会儿吧,他家很漂亮,你会喜欢的。”云无囿很是坚决。
出了槐花巷子,云无囿叫了一辆马车,带着裴怜尘来到了李府大门口。
李府的仆从早就认识云无囿,连通报都免了直接请他进去。
李无错还在天谨司府衙,谢兰石倒是赋闲在家,听说云无囿带着裴怜尘来了,立马从后院跑来了会客室,大声说:“让我瞧瞧让我瞧瞧,裴公子变成什么样——”
谢兰石瞪大眼睛站在了门口,指着裴怜尘说:“呔!你故意的吧,小妖精。”
裴怜尘:“?”
云无囿:“谢道友,你说话注意——”
“你从前没有这么好看的。”谢兰石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捏捏裴怜尘的脸,“小脸蛋没有这么漂亮、这么嫩!”又双手掐着裴怜尘腋下把他从椅子上提起来,让他站在地上,扳着他的肩膀转了一圈,一边转一边摸,“身段也没有这样柔软这样娇!啧这小腰,盈盈一握的!你得了什么修炼秘诀?快教教我!”
裴怜尘被他转得晕晕乎乎地,晃晃脑袋看着他,吸了吸鼻子。
云无囿正要把他从谢兰石手里拽出来,便听见裴怜尘说:
“哥哥,你好香啊。”
云无囿:?
谢兰石:?!
“你长得好漂亮啊,声音也好听。”裴怜尘跟喝醉了似的,眼巴巴地看着他,“你叫什么名字呀?我一见你就觉得好喜欢。”
“你疯了。”谢兰石惊恐地松开他。
“我没疯,我喜欢你。”裴怜尘嘿嘿傻笑。
“师父,先坐下。”云无囿拉着裴怜尘坐下,也是惊魂未定。
难道自己一直会错了意,师父从前总来找李无错,其实目标不是李无错,而是谢兰石?!
是谢兰石的话·······云无囿沉痛地想,算了,总比李无错那个家伙强。
于是他将裴怜尘交给了谢兰石照看,自己回槐花巷子去收拾院子去了。
“你不要过来啊!”谢兰石欲哭无泪地看着总想靠近他的裴怜尘,“我还要清白的。”
“清白?我不要你的清白,我就想闻闻你的味道。”裴怜尘委屈地说,“你真的好香啊,我喜欢你。”
谢兰石头皮发麻:“你不要说这么恶心的话好不好!也不要用这么恶心的语气跟我说话。”
“我很恶心吗?”裴怜尘一怔,低下头去:“对不起,我不知道。”
裴怜尘觉得有些茫然,为什么这世上他想主动靠近的人,都不想靠近自己呢?阿驰不想,眼前这棵香喷喷的大兰花也不想。
谢兰石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觉得有点顶不住,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们之前关系不太好。”
“这样吗?”裴怜尘鼓起勇气看向对方,“我不记得之前的事了,对不起,我做了什么错事惹你生气了吗?你告诉我,我以后不再做了!”
谢兰石颤着手捂上了心口,说:“我原谅你!”
花妖大都喜欢漂亮的东西,谢兰石当然不例外,裴怜尘如今的模样,谢兰石看了半天,脑子里只有四个字:
我见犹怜!
“小云到底怎么把你养得这样娇气!”谢兰石嫌弃地问,心下却是艳羡的。
这世上风刀霜剑不歇,天真无邪的娇弱花朵,一定要花很多很多心思去养。
等李无错从府衙回来的时候,看见院子里的景象,差点没背过气去。
谢兰石衣衫不整地躺在花树下的躺椅上,裴怜尘也满身凌乱地倚在他身上,不知道为什么蒙着眼睛,像一个在捉迷藏的昏君,将鼻尖儿抵在谢兰石颈侧轻轻地嗅。
谢兰石也不躲,反倒搂着裴怜尘的腰,问他够不够香,不够的话可以再脱几件衣服,说着就抬手去拉扯自己的衣襟,又敞开些给他闻。
裴怜尘仿佛醉酒了一般,迷迷瞪瞪地贴着谢兰石,不但脸颊红扑扑的,连锁骨、手指之类的地方都透着粉。
两个都是如花似玉的美人儿,这般披头散发纠缠在一起,好一个活色生香。
李无错差点捏碎手里的传讯符,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