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玉京的传讯来了,点名要找裴怜尘。
“假正经你不要欺人太甚!”
“你是谁呀?”
对面一哽:“别装了,你听不出我声音?”
对面又传来另一个模模糊糊的声音,似乎离得远一些,幸灾乐祸半真半假地埋怨:“我同你说过的,裴公子应该是失忆了,你这么凶,小心人家不喜欢你。”
“我怎么知道,我以为是你造谣。”
“你们是谁呀。”裴怜尘又问了一遍。
“李无错。”
“谢兰石。”
“哦,我叫裴怜尘。”裴怜尘礼貌地也介绍了一下自己。
“真失忆了?”李无错不太相信。
“是的吧。”裴怜尘说。
“云驰干嘛去了,把你丢给天谨司干什么?我有急事找他!他这人忒不厚道,几个月前叫我到处调人暗中护送你们,现在他玩爽了,却把我晾到一边!”李无错没好气地说。
裴怜尘皱了皱眉头,他不太喜欢李无错叫云无囿名字时的语气,有点自以为高高在上的感觉,“不想告诉你,你好烦。”
李无错:······
“大人你也有今天!”谢兰石哈哈大笑,然后凑近来问:“小怜尘,那要不你告诉我吧,云驰干什么去了?”
谢兰石的声音好听,裴怜尘虽然没见过他的样子,但莫名觉得他应该生得很好看,心中不免有几分好感,说:“他去帮胡小腰找风生狸了。”
“谁?”谢兰石十分茫然,胡小腰是谁,风生狸又是谁?是开天会的逆贼吗?
裴怜尘解释了一番,谢兰石和李无错才听懂,原来胡小腰只是一只连化形都还不会的小狐狸,来莲堤找他的朋友——另一只没比他强到哪儿去的小妖狐。
“不是·····云驰这么闲吗?做这些无关紧要的琐事。”李无错大为谴责,“有这闲工夫,让他接我传讯!”
“很忙的,阿驰到处去拜访可能知道风生狸下落的人,这几天都很忙!很晚很晚才回来!什么叫无关紧要的事?胡小腰的朋友丢了,难道不是一件大事吗?”裴怜尘听李无错这么说,忽然更讨厌这家伙了,“你知道什么,阿驰凭什么要接你的传讯!他只能跟我说话!”
对面谢兰石快笑得背过气去了。
“我现在相信你是真失忆了。”李无错幽幽地说,忽然话头一转,似乎不是在跟裴怜尘说话,而是在和自己身边的谢兰石抱怨:“他大爷的,我想起我十来岁的时候,我爷让我跟太子私下里搞好关系,我听说这小子和赵承要一起去看花灯,就想叫他捎带上我,你猜他说什么,他居然说——”李无错顿了顿,掐着嗓子似乎在学裴怜尘当时的语气:“哼,阿承凭什么要带你去玩,他只能跟我出去玩!”
“大人你别学了,怪吓人的。”谢兰石说,“裴公子哪会这么不讲理,你是仗着他失忆抹黑他吧?”
李无错痛心疾首:“他用我抹黑?他干得事可不少!喂,假正经,你不会真想不起来了吧,你曾经劫走赵承一路飞到过落日川、跟想来和亲的异国公主打架、骗我去山上见面结果晾我一夜害得我差点被熊当晚饭······”
“赵承是谁,你又是谁,公主是什么,我不记得了。”裴怜尘没有半点印象,不过也没怀疑李无错所说之事的真实性,只是问:“我以前认识你?”
“你自己慢慢想吧,我凭什么告诉你!”李无错报复心很强地说。
“你有病吧。”裴怜尘说,“讲故事只说一半,我祝你明天早上穿鞋只找得到一只。”
等云无囿来巡检府接裴怜尘的时候,裴怜尘已经跟李无错对骂了一个时辰,传讯符用掉了七八张。
“云仙师。”巡检府值夜的修士跟他打招呼,目光中不乏揣测。
云无囿礼貌地回了礼,去屋子里找裴怜尘,还没走近,就听见他和李无错争得有来有回的声音。
“······我不去玉京跟你单挑,我凭什么跟你单挑。”
“我看你就是不敢,你连怎么拿剑都不记得了吧。”
“那又怎样,我拿剑干嘛?我有阿驰保护我,你有吗?哼!”
“你怎么变得这么恶心!收起你那娇滴滴的小嗓子,我寒毛都倒竖起来了,呕呕呕!你害我隔夜饭都吐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