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么作下去,刘俊岐不是想怎样就怎样了。
“我管的了那么多?而且——刘俊岐他们想要的根本不是孙家的财产那么简单。”
孙棠知背对着阳光,微垂的眼睫下是纤长的阴影,他目光深不可测。和煦的阳光打在苏瑭身上,他毛茸茸的头发颜色浅浅,看起来很温柔的翘着,上面沾着几片粉色的花瓣,那张漂亮可爱的小脸上也有,停在眼角。
“你怎么这么笨,真不应该傻乎乎嫁到这么个虎狼巢穴来。”
“啊?!”苏瑭有些懵,他咬了咬唇。
孙棠知指尖摁在他眼角,捻了捻他粉白肌肤上的花瓣,直到捻出花汁才停下。
“笨蛋。”
苏瑭:“!”好端端的骂人做什么。
可即使是被骂了,苏瑭也得小心翼翼地忍着委屈让孙棠知帮忙给孙崇年传递下消息,请他来救自己。
他们被关在孙棠知的院子里,门外送他们来的几个壮汉,还一直守在外面。老太太这次估计是铁了心了要惩治他。
那老道看着就不是什么正经道士,八成是刘俊岐请来的,而老太太见到的孙棠知的鬼魂,指不定也是他派人假扮的,故意吓唬老太太,目的就是为了彻底打垮康佳云和孙廷芠,把他也给控制起来。
孙崇年这么久没来看自己,估计也有刘俊骐的手段在里面。不知道孙崇年还有没有余力来救他,不过还是试试吧,老太太忌惮孙崇年,总能说明孙崇年还是挺厉害的。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孙棠知坐姿笔挺,修长指节不时翻动着一本账册,看得相当仔细认真,说话时都没看苏瑭一下。
苏瑭就从来没有认真求过人,一般都是他撒撒娇,就有大把的人上赶着帮他的忙。
他表情有些不自在,一张小脸蛋羞到红扑扑的,他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不太自在地侧头看了眼孙棠知。
“哥,求你了,帮帮我吧。”他羞赧地抿了下唇,耳朵尖都一下子泛上了粉颜色,“我真不想被关进宗祠。”
这一声哥真是喊的又娇又软,糯的跟草莓馅的雪媚娘似的,那张嘴一张一合的,令看的人几乎失智般,听不进他说了些什么,只想狠狠地亲上去。
孙棠知眼神晃了晃,喉结上下滚了滚,那一声哥将他要开口的拒绝硬是给憋了回去。
“我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孙棠知停下翻书的动作,他皱着眉头,声音很冷淡。
“你饿不饿?要不我再让你吃两口?”除了这个,苏瑭想不到别的报酬了。
孙棠知是鬼魂时,飘来飘去也离不了苏瑭太远,附身阿财之后,他倒是能出点远门了,只是时间久了会有昏昏欲睡的感觉,大概也是不能离开太久的,不然的话——他应该会被挤出这个身体。
左右都是要帮他的,于是孙棠知点了点头,他指了指旁边的水果篮,眉眼舒展开来,“先给我削个苹果吃吃。”
吃正餐之前先吃点开胃水果。
苏瑭:“……”怎么又是削苹果。
这人总不会和孙崇年一样,幼稚的因为他给一个小孩削苹果就耿耿于怀,揪着不放吧?
苏瑭眼下孤立无援,只能小心翼翼地巴结着他,孙棠知一脸受用,眼见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他也慢慢没那么冷淡了,可他就是拖着,陪着苏瑭被锁在小小的屋子里,一天到晚地看不知哪儿来的账本,颇有兴致地欣赏苏瑭着急上火的表情。
直到家里的那位道长定下了吉日,守门外的壮汉开始每天晚上一桶一桶的热水往房间里搬,直到将房间的木制浴桶倒个半满,其中一个脸上流着热汗,红着脸试了下温度,另几个手脚麻利地点了香,往房间里撒了些不知道是什么鬼东西的带着苦涩香味的水。
做完这些,他们眼神不客气地胡乱扫。
“大少夫人,道长吩咐了,进宗祠之前一周,还需要您洁身自好、沐浴焚香,洗涤干净身心,免得惊恼了大少爷的亡魂。”
“请吧。”
说话的那人将手心的汗水往裤腿上擦干净,眼神黏糊糊地焦灼在苏瑭姣洁的脸蛋上,孙棠知眼神越来越冷,侧身挡住了他的视线,他才讪笑着关上门退了出去。
早已经出去守在门口的壮仆人们嘻嘻哈哈地笑话他,“你也被这男妖精勾掉了魂吧,整天哈巴狗一样,逮着机会就恨不得围着人打转?”
“这样的,要是个娘们,早该浸猪笼了,有什么稀罕的。”
其他几个话越说越下流,那最后出来的男人刚要发作,门从里面吱呀一声打开,一桶本应该在水凉之后添进去的滚水从里头泼出来,冒着热气的晶莹水花溅起,烫得门外躲闪不及的一伙男人跳脚骂起来。
他们刚想冲上去,和干这事的人打一架,就见到了阿财那忠厚老实的脸上违和的森森鬼气,眉眼间还有他们熟悉的不容抗拒的威严气场,即使不信这家里闹鬼的事,也不由得吓得有些胆颤,纷纷偃旗息鼓。
“不就是说两句,阿财你小子……”发什么颠!
未说完的话被砰的关门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