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尸间的抽屉大而笨沉，他们几人不约而同默认林屿文不需要参与拉动抽屉查看尸体的苦力活。

林屿文退后了些给他们腾出位置，站得稍微远了些，林屿文就发现这面架子只有十个抽屉，因而显得空落落的，而目前挂有身份铭牌的也就只有发疯的玩家与死去的赵勇。

抽屉拉开发出沉重刺耳的闷声。

几人愣愣看着空无一物的抽屉，而后他们拉开属于赵勇的那个抽屉，同样是空无一物。

“操，竟然是空的。”朱雄率先做出反应，晚上这一趟全白忙活，他没忍住朝这破抽屉上踢了一脚。

“你干什么！”孙杰脸色一变将朱雄拽开，按着他的头要让他对死者道歉。

朱雄虽是混不吝的性子，但被孙杰看了两眼知道他不是开玩笑后不情不愿老实鞠躬道歉。

“有血迹，应该是之前装了尸体，后被移走了。”钱楠将手指伸进抽屉夹缝摸了摸，指尖触感黏糊糊的，半黑不红，散着恶臭。

钱楠的举动给了孙杰启发，他叫上朱雄一起往赵勇的抽屉里找疗养牌。

钱楠倒是没有掺和，在他看来疗养牌也不是非得不可，大不了少得一些参与分……他的视线自然寻找林屿文，发现这人不知什么走到了停尸间的门边，似乎注意到了什么。

“怎么了？”

钱楠的突然出声吓了林屿文一跳，只是他反应不大，平息了许久才稳定下来。

他的脸色本来就较常人苍白一些，眉眼又生得格外隽秀漂亮，稍稍蹙眉便有着破碎清冷的美感，令人望而止步却心生怜惜。

林屿文没过多关注钱楠的表情，他用手电筒照着地上的痕迹，他思索着说：“有血痕也有划痕，这划痕看着是从里向外落下的……”

他停顿想要听钱楠的看法，抬眼不经意间对上钱楠的目光，林屿文的心情微妙起来，下意识掐了掐掌心，面不改色，“钱楠？”

“钱楠？”

“……嗯？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钱楠这才回神，尴尬笑着掩饰过去。

林屿文将自己的发现重复了一遍，恰孙杰与朱雄走来，林屿文退出中心位置让给他们。

场上孙杰几人正在讨论接下来的打算，林屿文站在一旁想着钱楠看他的目光，抬头的瞬间林屿文望见钱楠眼中直晃晃的阴森冷漠，就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一样，也不对，钱楠是有变化的，是什么时候发生变化的呢……林屿文没有注意，不过他知道钱楠最开始找上他绝不会是简单的出于好意。

“是解剖室的方向。”孙杰神情凝重，他照顾林屿文与钱楠解释道：“我们第一天大致将治康医院摸索了遍，这一层只有解剖室与停尸间，如果去解剖室的话会很容易碰见医生。”

“玩家通过疗养牌进入疗养室接受医生治疗，若是医生对玩家的印象分不好那么治疗效果就会大大降低。”

“搞不好还会被医生举报，叫来护士。”朱雄补充，“护士抓我们跟抓小鸡一样。”

钱楠犯难，“那怎么办？”

目前使用疗养牌的只有李兰州，故而钱楠根本不知道里面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他倒没有怀疑他们信息的真实性，孙杰与朱雄都比他有经验，指不定人家有什么渠道提前获得消息。

孙杰偏头看向远处不见光亮的甬道沉思，过了会还是做出决定，“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再议，想想明天如何从护士那得到疗养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