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途护着碗往旁边躲,不让尉回看清,“哎呀哎呀你先别看,我还没做好呢……”
“你做,我不打扰你。”尉回失笑,摆摆手让他给自己腾个过去的位置,“想吃什么现在和我说,都到这个点了吃饭最重要。你还没有吃晚饭呢。”
一听到吃的山途亮眼放光,手里的冰球也不着急遮了,凑在冰箱旁边看尉回数食材:“吃肉!要吃肉!我好饿呀……这个这个,还要这个……哦对了晚上展示台上的那个,金灿灿的闻起来好香,我记得晚上还有剩一点……”
“那个是下午炸的鸡排,我提前给你留了一份。”尉回从岛台的置物架上端出一盘炸鸡来,指挥山途起锅放满油再烧热,直到往锅里伸一根筷子冒起大泡,接连发出爆声,这才把炸鸡重新下锅。
只听“滋啦滋啦”的响声混杂着炸鸡的香味,表皮从金黄色慢慢变深,面衣焦脆泛着油光,筷子敲击有“梆梆”的触感。
尉回掐着三十秒的时间捞出来,倒进山途早就捧着的盘子里。
没等尉回调好酱汁往上淋,山途拎起一个就往嘴里塞。刚出锅的炸鸡烫得他又在嘴里炒了一边,直到尉回把冰水递到山途嘴边狠狠灌了一口才缓解他吐不出来咽不下去的“症状”。
“怎么这么急,也没有人抢你的。”看山途龇牙咧嘴地喝水,尉回忍不住责备一句,从冰柜里敲了几块天山的冰给他。
山途含着冰块傻笑,含含糊糊地说话:“太香了没忍住,太好吃了……”
尉回把酱汁往盘子边缘一淋,连盘带筷塞给山途,顺手拍了拍他的背让他出去坐着吃。
送走“捣蛋鬼”,从冰箱拖出一条腿肉割了一大块下来,尉回拿着刀比划半天还是决定只切三块。换了平底的锅重新抹油,夹着大块的肉往锅底一按,肉香几乎要淹没整个屋子。
山途抱着盘子想等尉回一起吃,一个人在外头呆不住,又被尉回明确禁止在吃饭前踏进厨房,只能趴在玻璃窗户那往里看,越过柜子在缝隙里找到尉回的身影,还有正在翻面煎另一面的肉的影子。
煎好肉放在一边,尉回把今天剩下的食材添添补补一起倒进煮面炉,等待间隙还拌了一盘酱牛肉。
“山途,进来端。”
听见尉回喊自己,山途噌一下就滑进后厨,眼巴巴地看着尉大厨师把东西装盘再放进餐盘里,又从冰箱掏出两瓶牛奶,这才让端走。
吃完晚餐,山途熟练地收拾干净才和尉回道了别。
尉回目送他往昨晚同一方向离开,关上门要回二楼休息时,在楼梯口发现一个小巧的盒子。
什么时候放的?尉回揣起盒子端详边往楼上走。
盒子拿在手上格外冰凉,掀开盖子寒气争相出来,昏暗的走廊灯光打在里面的东西上,星星点点的白色夹杂着暗处的透明,衬得挂在冰上的那条手串极美。
这是山途刚刚偷偷雕的冰花?尉回将东西拿出来托在手心,丝丝水珠晕湿了接触面,歪歪扭扭的花瓣上挂着的玻璃玉快要和冰融在一起。
还真拿了一条手串。
尉回把东西放回盒子,搁在床头去洗漱,一团金色很快将它包裹住。
接下去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山途一天来的比一天早。麻辣烫店中午不营业也只有晚上要上班,从提早半时辰到岗,到中午能在店里吃上午饭,山途只花了一周多就让尉回适应了。
随着山途来的时间越来越早,有天已经到店门口敲门了,可尉回却还没起床,大高个子只能蹲在外头可怜兮兮地等老板开门。
孟婆劝不动他挪地,也不愿意坐椅子,街上鬼来鬼往,就差在山途面前摆个碗,说不定能看在他漂亮的脸上为店里增加点收益。
为了哄积极上班态度受到打击的看门小狗,尉回配了把店门钥匙交给他。
以为有了钥匙山途能晚来一些,尉回特地晚睡晚起。谁知道第二天尉回揉着眼睛下楼梯的时候,在拐弯角碰上从厨房端着早饭出来的山途,吓得尉回差点磕在楼梯上,被山途手忙脚乱地拉住。
“怎么来得这么早?”尉回慢吞吞地洗漱完再次下楼,心有余悸的山途搀着他在餐桌前坐下。
桌上一盘焦了一半的面包皮,流心的荷包蛋,大小不均匀的午餐肉,还有旁边满脸期待的山途。
光看都能看明白,尉回在心里笑着叹了口气,嘲笑自己自作自受,然后端着盘子吃得很认真,眼睛里覆盖淡淡的温柔。
山途在旁边撑着下巴也不说话,就看着尉回一口一口吃下自己头一回做的早餐,手腕上的亮随着尉回的动作,晃进自己的眼眸。
麻辣烫店一晚一晚营业,客人也越来越多。
山途和尉回端盆子,聊着天边摘空心菜,老一点的管被摘开放在一边,留下翠绿的叶子,还挂着水珠。
今天的黄泉街似乎很热闹,门外吵闹声一阵一阵的,似乎有不少人在麻辣烫店门口停留。
尉回和山途支着耳朵听动静,无外乎是什么“怎么中午不营业”“好有个性的店”“是这家吗?看起来不像啊”“这么不会做生意真的不会倒闭吗”之类的话。
山途几次想出去赶客人都被尉回拦了回来。
“我不生气,这有什么可气的。”尉回安抚地拍拍他的背,“说来奇怪,最近客人怎么一天比一天多,黄泉街的淡季这么快就要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