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dior的高层,pledis强调了无数次一定要高允珠交谈并留下好印象的人,甚至也主动走向他们。和阿德里安行了贴面礼,寒暄了会看向高允珠,阿德里安说这位是允珠。“允珠!”学着她名字的发音,尽力读得标准,用同样饱满的热情拥抱着高允珠,贴了下她的侧脸,说:“这条裙子是为了允珠才存在的。”
那位离开后高允珠笑了下,阿德里安问她笑什么?
“像灰姑娘的故事,仙女教母给了灰姑娘漂亮裙子和南瓜马车,所以她才能去参加舞会。”
阿德里安若有所思,说所以我是仙女教母?
“更像是我的南瓜马车。”
乐队开始演奏,钢琴声像水一样流过整个宴会厅。人群四散开留下中间舞池的空间,阿德里安挑了下眉,弯腰伸出手,说随时为您效劳。高允珠把手搭上去,小时候看过的童话绘本成真了。宫殿,华尔兹,大簇大簇的花束,香槟让她有踩在云端的错觉。跳舞的时候头靠到阿德里安肩上,高允珠说但是,我应该不会落下水晶鞋。
“为什么?”
因为是变成公主的工具。谁能猜到落下的水晶鞋是可以让自己嫁入王室还是再也搭不上那辆南瓜马车?
“练习生要穿高跟鞋跳舞啊。”她捞起裙摆给他看自己的鞋跟,十二厘米高,说:“我能穿着水晶鞋跑完一整个马拉松。”这就是醉话了,阿德里安也捧场说好厉害。
但事实是穿了一整天高跟鞋后,回到酒店,高允珠的脚和小腿痛到睡不着。吃了止痛片,杨hana替她预约□□,第二天还有行程,务必要以光鲜的形象再次出现。CJ制作的《寄生虫》参与了戛纳展映,室长要高允珠在法国多留一天,也去参加首映会。
室长到戛纳的时候是中午,高允珠已经做好了造型、等了两个小时。先被带去问候剧组,奉俊昊和室长握着手,关切地问会长还好吧?
“会长很关心,但实在太忙了,就派我来了,还嘱咐我要每天打三次电话汇报。”室长转头对高允珠说:“这是今年最好的韩国电影,看的时候要认真。”
“这位是?”
“我们的IU,哈哈哈。年轻的孩子应该认识吧?”
《寄生虫》剧组里两个“年轻的孩子”对视了一眼,点着头说是啊,当然认识了。李善均笑着接话,说我也认识啊,允珠,好久不见。
“您好。”高允珠很规矩地鞠了个躬,室长看了眼她,说进去吧。
高允珠座位在最前面的区,正对着大屏幕。扶着杨hana的手臂下楼梯时好像被认出来了,有人远远地喊她的名字,高允珠回头笑着打了个招呼。
电影结束后,室长带着高允珠去和剧组吃了个饭。室长谈着电影的框架结构、社会意义,奉俊昊频频点头。而他长篇大论完,连口水都没喝,问身边的高允珠看完感觉怎么样?
穷人的味道。妈妈洗完校服,会挂在卫生间的窗口晾干。只有那里才不会有油烟的味道。不真实感,分不清什么是现实,曾经那样活着的高允珠,还是现在这样活着的高允珠。现在的高允珠裹着精致礼服和昂贵珠宝,是橱窗里的完美人偶,甜美地傻笑着,说:“真的是很优秀的电影。”
也没人期待她讲更多,对脑子空空的爱豆能有什么期待。大人们开始聊可能的获奖名单和CJ的安排。聊到某个节点,室长看了眼高允珠,说允珠先回去吧。
“回酒店吗?”
“回首尔。”
杨hana顿了下,从后视镜看过去,说允珠想的话,可以在戛纳再住一夜。
“没必要。我要回首尔。”
原本是非公开的航班,不知消息从哪泄露了出去。关内是私生,关外是记者,疯了一样的闪光灯和拥挤的人群,临时出动的机场方面的安保们艰难把高允珠护送到车上。
“回宿舍吗?”
“我要回家。”
“有人在跟我们。”杨hana委婉提醒着。至少有五辆车跟在她们后面,高允珠说无所谓。实家地址不是秘密,爱豆们似乎都没办法拥有太多秘密。
她没提前告诉妈妈要回家。轻手轻脚开了门,电视上还播着关于她的新闻,妈妈在沙发上睡着了。
……妈妈。
轻轻摸着妈妈粗糙的手指,指腹有坚硬的茧子。她跪坐在沙发边的地毯上。脸也靠近妈妈的小腹,能闻到衣服上洗衣液的味道和淡淡的年糕酱料的味道,这大概就是《寄生虫》里说的穷人的味道。闭上眼睛,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手被握住,妈妈摸着高允珠的头发,说我们公主nim回来了,饿不饿?
“妈妈。”眼眶发酸,想忍着,但眼泪不知道为什么流不下来。那一切的一切,要当大明星,好像做到了,但为什么又没想象中开心?曾经大人们告诉她出道是一切问题的解药,于是她为了这个拼死挣扎了那么久。出道之后又说人气会带来金钱和幸福,前者确实,存折里的0数量可观地增加,但幸福要怎么量化?好像没办法说饿着肚子走在聚光灯下的自己是幸福的,即使身上挂着能在首尔买下一栋楼的珠宝。
“我该走了。”猛地站起身,她说:“就是太累了……国际航班真的好累啊。妈妈,法国很美,以后要带你去。明天还有工作,hana欧尼还在楼下等我。妈妈,”她扯出个微笑:“想吃妈妈做的参鸡汤。”
“那我做好了给允珠打电话,你让hana来取。”
楼下空荡荡的,杨hana、记者和私生早都已经走了。她在空无一人的街头漫无目的地走了会,听到不知疲倦的蝉鸣,夏天要来了。有人出来晨跑,她侧过身让开,在立交桥的另一边看到了朝霞。
新的一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