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帅!”
帝芮散了阿绾的水能屏障,手却颤抖起来,钟慕良眼尖,立刻呼道:“主帅!您受伤了?”
何止?
帝芮的掌心似是耗尽了异能,裂开个一眼见骨的伤口,正源源不断趟着血水!血水中还有隐隐白光!
“主神大人,您的神力可是枯竭了?”
9725的呼声是在意识体内的,只有阿绾和帝芮能听见。
帝芮望向阿绾,那冷眸终于有了波动,“无事。”
他欲唤水木异能自我疗愈,可丝毫唤不出来了,那高大的身躯亦是有些许晃动,似是坚持不住般,向阿绾身侧倒去。
阿绾下意识将人抱住,二人跌入山顶残雪中。
“主帅!”
“王稚,快与我一道为主帅疗伤!”
“是!”
周边脚步声杂乱,帝芮倒在了阿绾的怀中,阿绾听到钟慕良与王稚的呼唤,亦察觉到了那些治愈之力。
治愈的异能将他们层层环绕,阿绾抱着人,手下意识收紧,思绪转了几许,她压低了声音。
“虚幻空间已破,异兽精怪亦被您所虏,不论如何筹谋,谁的筹谋,大人总是最后获利的黄雀呢?”
帝芮没有抬眸,他深吸着她怀中气息,仿若找到心安之所,“无谓获利与否,皆是神职所在,但吾,定会护你周全。”
闻言,阿绾不再说话,半晌后又想起被他收起的塞壬,她哼哼嚅嗫了两声,“大人何止是护我周全,大人平等得很。”
帝芮睁开了眼,望见她似有怨气的侧脸,不明所以。
手中的裂口源源不断吸收着水木军的异能,他深知这些治愈力于他而言,根本微不足道,盯着她侧颜片刻,复想起西山潭池的画面……
帝芮喉骨滑动,他的手缓缓攀上她的腰,眼睑下敛,丝毫没有了以往的冷气,反而显得十分脆弱。
“这些异能远远不够,卿卿为我疗伤?”
阿绾抱着他的手微顿,那些酸涩不满的心绪逐渐就淡去了。
四周这么多人,虽有疗愈力异能屏障,但……他当众唤她什么呢?!
·
三日后,成都邑现诸侯派人前往基雪塘,送来了归顺降书,降书中齐侯表达了对王畿的尊崇与归顺,感念王畿之师为他们打破了迷雾界面,成都全邑百姓得以获救,邑中气候已恢复如常。
此外,齐氏君侯深感愧对天子期盼,愿恢弘天子威仪,唯命是从。
钟慕良将此降书在顶峰竹林宣读完毕,他不禁神采奕奕,“主帅与驯师果然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成都邑,实乃天神庇佑!”
一旁士兵亦是喜色盎然,“哈哈哈,那驯师以后,就是咱五军的军师了?”
阿绾摇首推辞,“我并未做得什么,皆是主帅的功劳,大人如今还卧病在床,这些玩笑之言,各位还是勿再提了。”
众人神色一紧,皆低下了头,“驯师所言甚是。”
阿绾接过归顺降书,回了竹林阁室,这几日她将顶峰这片矮灌木蛊惑催生,借着底下的土水异能,异植长势一片大好,最多的便是异竹,堪堪变成了竹林。
钟慕良带着人很快建起几间陋室,帝芮与阿绾二人,便在此调养。
她走近帝芮的憩室,轻敲竹门,“大人,阿绾进来了。”
帝芮坐于案榻之上,他收了自愈异能,缓缓看向来人,没有说话。
阿绾将降书递予他,“大人耗尽了神力才彻底平复了成都邑之难,这等功劳阿绾可不敢占。”
“吾的神力耗尽,是压制塞壬等异兽残识所致,而成都邑虚幻空间能消散,是你让齐公侯解了心结,自是卿卿的功劳。”
阿绾眉眼微动,依旧说道:“我那时根本来不及蛊惑,就被玳瑁黏液附身了!”
帝芮笑得柔和,“是,但也是这般,齐公子才被海蚌吞噬,齐公侯也因此醒悟,不再自欺欺人,水下宫殿这才能坍塌散去。”
“……”阿绾语塞,她瞪了他一眼,觉得他在强词夺理。
帝芮见她不信,嘴角微扬,“真是这样,世间万物的因果,不是真做了什么才算的,千年前有巫师之言,助齐都得以建国,这是因,千年后,又以一念怜悯之力,打破了束缚他们的枷锁,这是果。”
“因果之事,并非真做了什么,一念之差,足矣。”
阿绾敛下神色,若是这般,那女君当年又种下何因,导致她现在又重回此果呢?
室内有片刻沉默。
帝芮暗叹口气,想起9725所言,他接过降书,顺带将人也拉入怀中,阿绾被他拉回了神。
“大人?”
帝芮将人扣入怀中,头颅抵靠在她的肩胛处,嘴唇轻触即离,“吾还是很疼,卿卿帮吾,可好?”
系统说她不敢,那他就亲手为她打破那些成规。
阿绾心跳错乱,肩颈处的热意难以忽视,她说出口的话有几分阻塞,“大人是想……让阿绾,如何帮您?”
那轻触即离的吻抚过她的脖颈,逐渐向上,直至亲吻过她的耳侧,面颊……最后落于唇峰。
他轻啄了几下,喃喃道:“用卿卿最擅长的。”
阿绾压住心中悸动,闭上眼。
一念之间,她顺从心意地,张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