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伯虞已愿意继位,天子犹在,她作为王室女,便有威严可逞,念此,她起身行礼。
“阿文谢过阿兄,我愿意留下,等候襄都大军,还请阿兄为我做主。”
伯虞颔首,示意一旁的进喜着手准备,进喜离去后,伯虞方才看向阿绾,胸口的湿意渐显,他心中有些复杂,将她环绕的手拉下,擦了擦她面上仍涌不止的泪水,没再说什么,而是看向众人。
“既如此,此地不宜久留,半刻后,尔等随孤启程。”
“是!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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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末,车马出发。
阿绾望着身后留下等候田襄公的文姬,沉默不语,一旁的伯虞见状,出言宽慰,“事出紧急,马车紧张,先委屈阿绾与孤同乘一驾了。”
见她沉默,伯虞又说道:“阿绾还未许婚嫁,便安心呆在孤身边吧,今后定阿兄会为你安排妥当。”
阿绾望向他,又看向骑马跟随在侧的众大夫,她不察地抿了抿唇,“阿兄多虑了,绾绾并无此意,与兄同驾,已是恩宠。”
伯虞并未再说什么,马车在漆黑的深夜一路奔驰起来,给公子王姬御马的是进喜和良笙,良辰随着其他大宦,一同管控着后头的战俘与庶民们。
奔出几里地,与一旁的马蹄声隔了些距离后,阿绾复才望向身旁之人,她言语间充满暗示,“阿兄眼下计划何如?”
伯虞闻言挑眉,“阿绾是说什么计划?”
还装呢,明明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她声音含糊,“那些疫毒者占领了杲都,十城未占,反失一城,阿兄的基站搭建,又要往后延迟了呢。”
伯虞侧头望她,半晌,他口吻冷冽,不答反问,“你是如何看出孤不同的?”
阿绾任他打量,今夜她哭多了,烛灯随着马车摇晃,映得她眼眶的红意似是未散,吸了吸鼻子,她的尾音还带着委屈,有些控诉。
“真的阿兄可疼绾绾了,才不忍心让我哭这么久。”
“……”
马车内顿时有些静默,伯虞倒是没再装下去,“孤自有计划,你配合即可。”
阿绾不以为然,“其实我们也不必弃城而逃,只要将那些疫毒者控制在绝对领域,杲都也能成为基站,还省事呢。”
伯虞冷笑,“名不正言不顺,徒留把柄让天下人诟病,如何正常运作?”
呵呵,这又当又立的作风真是令人熟悉,眼下马车都奔出几里地了,索性也不和他龃龉那些,另起话头,“所以,你是男主组的?”
可无情无爱的任务,天道哪会给她派正经的男主?阿绾迟疑,“不对,那你是烂摊组的?”
伯虞敛下神色,“算吧。”
这模棱两可的言辞,是天道作风无疑了,还想再说些什么,他已然转回了头,目视窗侧,一副拒绝再交流的模样。
切,德性!
半晌,想到心中大计,阿绾按捺住性子,“你我既然有共同目标,不如我们先通个气?你想要哪几座城池,要如何统治?”
伯虞回头望着她,冷若冰霜,“此举不合规矩。”
“……”
不合规矩?又是不合规矩!这简直是阿绾最厌恶听到的话,以往那神就不说了,眼下明明是相得益彰的事儿,这人怎就这么死板?
这副老气横秋的肃穆语气,膈应谁呢?
见了鬼了!
看阿绾不服气,伯虞并未惯着,他淡然警告,“若再投机取巧,孤会举报。”
阿绾气笑了,“……呵,您可真高尚!”
伯虞继续强势,“下次未经许可,不准碰孤!”
???
阿绾一脸莫名,她……碰他?哦,是刚才在众人面前劝他上位的时候,可,那不是他先示意她配合众人作戏?现在挂这副贞节牌坊给谁看?
她第一次觉得,原来美男子也不全是让人赏心悦目的,眼下她就恨不得离这位远一点!
阿绾咬牙切齿,“行,那任务还得完成不是?”
“你配合孤行事即可,勿要再说异世之语,不合规矩。”
好好好,要合规是吧?想当南阳王朝的天子是吧?
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