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乐柔又是一阵冷笑:“看,这就是男人。”
完全不明白怎么了的应行磨着后槽牙:“是,我就是男人。”
单方的冷战逐渐演变成双方,且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时,十一小长假到了。
说是小长假,但桐绍一中只放了三天。
沈和菀收到消息后惊讶得不行,感叹公立学校果然恐怖如斯。
“所以你还回来吗?”顾长松问她。
王乐柔摇摇头:“不回去,打死都不回去。”
他们四个人正在群里打视频电话,沈和菀和顾长松在一起,共用的一个摄像头。
蒋峪那边信号不怎么好,全程处于尖锐拖拉机的爆鸣状态,王乐柔单方面把他给闭麦了。
顾长松在那边装模作样地哭了一会儿,哭着哭着些脑袋就歪去沈和菀肩头了。
沈和菀躲开一点让他别装,他立刻就收了声。
“哇,蒋峪你放我鸽子?我场子都给你开好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王乐柔听完才反应过来应该是蒋峪说了什么。
她把蒋峪的麦克风点开,对方不开拖拉机了,换成把自己卡成了PPT,王乐柔听他断断续续的话,自己在脑子里做了会儿完形填空,得知大概意思是,蒋峪会到桐绍这来。
“你不才来过吗?”王乐柔说,“你来得这么频繁我爸会觉得我找你们诉苦了。”
蒋峪真的变成了一页PPT。
顾长松把脸挪出手机,从最后显露的表情来看应该憋笑憋得很用力。
沈和菀抬眸瞪了他一眼,顾长松拍拍自己的脸,恢复正常。
“我懒得说了。”蒋峪说完这句就挂了电话。
“他发什么脾气?”王乐柔一头雾水,“是不是跟我爸串通好了准备过来打探我情报?”
顾长松在电话那头长长叹了口气。
“阿峪要去找你,那我们也去吧,”沈和菀拿过手机,把顾长松完全踢出了对话,“柔柔你需要我带什么过去吗?”
王乐柔摇摇头,有气无力地说:“这一个月我买了好多东西,房间都快堆不下了……”
国庆是国内的节日,轮不到蒋峪放假。
他回来不过是为了凑齐四个人聚一聚,所以顾长松即便被放了鸽子也尽职尽责地把欢迎会迁到了桐绍。
不过没在那个小镇,而是去了相对来说比较繁华的省城,在靠近郊区的地方找到一家私人俱乐部。
王乐柔也是挺佩服顾长松,能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找到能玩的东西。
宽敞的三人间总统套房里,来的只有他们四个。
不过这基本就是他们正常的聚会模式,家里管得严,不给玩那些乱七八糟的。
王乐柔因为应行的事郁郁寡欢,和几人打过招呼后闷头猛炫沈和菀给她带的小蛋糕。
她吃了几个觉得味道不对,猛地抬头:“是那女人做的?”
沈和菀抬了下眉,伸出食指点在王乐柔的嘴唇上,格外温柔:“咽下去。”
王乐柔戏很多地掐住自己嗓子,仿佛服毒一般艰难地吞咽完毕,把自己缩成一团再也没碰剩下那些。
赵芮这个女人实在可怕,不仅把手伸到了王乐柔这里,甚至连沈和菀都被策反了。
王乐柔仿佛都能看见赵芮抹着吃小孩色的大红色唇釉,在纯黑背景里“桀桀”怪笑的样子。
这个恶女人不仅要跟她抢王建国,现在连小孩都不放过!
“芮芮阿姨很担心你,”沈和菀叹了口气,“她有好几次想过来看看你,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来。”
王乐柔“哼”了一声:“论迹不论心,嘴上这么说着,其实就是不想来。”
沈和菀没办法,只好解释:“是王叔叔不让她来。”
“王!建!国!”王乐柔气得抓起一个抱枕原地开揍,“我这辈子都不会回去的!!!”
沈和菀又说了一些北京的事,还有平平和安安。
说王建国也很担心她,知道他们过来看望王乐柔还专门找了司机接送。
“我说蒋峪怎么这么积极往我这边跑呢,果然是我爸授意的。”
沈和菀弹了一下她的脑门。
王乐柔“啊!”一声捂住自己的额头:“你怎么和应行一样!”
听见这个名字,沈和菀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你们的关系越来越好了嘛!”
王乐柔脸上一红,蜷起双腿像个球似的把自己抱起来,在沙发上滚了一圈,最后把脸埋进抱枕里。
“没那么好。”她哼哼。
沈和菀跟过去,在她的脑袋上拍拍:“不是要离开这儿吗?关系太好的话会舍不得的。”
王乐柔把自己的脸从枕头里拔出来:“我肯定舍得!”
“是吗……”
王乐柔又把脸埋回去,窝在边角生闷气。
她不知道自己还要在桐绍这个破地方待多久,真一辈子吗?不行,她会少活二十年的。
顾长松拉着沈和菀去唱歌,蒋峪拿了一听可乐过去,坐在王乐柔身边“嗤”一声单手打开了:“悄悄话说完了?”
王乐柔闷闷的声音从抱枕里传出来:“你走开,我现在厌男。”
顾长松刚把麦克风调好,顺手递给沈和菀一个:“真的假的?那咱学校怎么招也得哭倒一片公子哥啊!”
沈和菀接过麦克风,呵呵一笑:“眼下就有一个。”
音乐响过几首,都是沈和菀替王乐柔点的她最喜欢的歌。
王乐柔憋了几首没憋住,很快放弃自暴自弃的状态开始投入激情的喊麦中。
顾长松特地带了轻度数的米酒过来,是王乐柔喜欢的。
她一时感动多喝了两杯,直到夜幕四合,王乐柔一手搂着顾长松一手搂着蒋峪,撕心裂肺地唱《伤心的人别听慢歌》。
看起来挺精神十足,但实际上人已经走了有好一会儿了。
“你给她带酒干什么!?”蒋峪把王乐柔扶去卧室时忍不住抱怨。
“她喜欢这个呀!”顾长松架着王乐柔的另一边胳膊,“菀菀说她心情一直不好,我想着醉一醉也舒服一些。”
“她一个女孩子,”蒋峪皱着眉,“就这一杯倒的酒量,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少给她酒喝。”
“好啦好啦,”沈和菀给王乐柔盖上被子,“酒是我让长松带的,你要怪就怪我吧。”
蒋峪正想说什么,王乐柔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沈和菀拿出来一看,是应行的电话。
她坐在床边,蒋峪一低头就能看见屏幕上显示的备注:“应行?谁?”
沈和菀的表情有些微妙,拖长了声音:“同学……吧?”
她挂断电话。
蒋峪察觉出异常:“怎么不接?”
沈和菀把手机放进王乐柔的外套里:“又不是我的电话。”
越是遮掩就越想探究,所以当电话铃声第二次响起来时,蒋峪比沈和菀手快一步,拿出王乐柔的电话接听了。
“喂?”话筒那边响起一道稳沉的男声,“还回不回来了?”
对方刚一开口,蒋峪的眉头直接拧成了麻花:“你是谁?!”
三个字被他问出了起伏起三道弯。
“我?”那边停顿片刻,“我是王乐柔的同学,让她接电话。”